任世修趕緊把手機藏到了身後。
這下,小奶包更不高興了,撅著小小唇瓣,粑粑竟然悄悄去找媽媽不帶他,媽媽明明是他一個人的。
任世修想了想,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做思想工作。
“天昊,你把席瑤心阿姨當做你的媽媽,但事實上,她並不是你親媽,反而,她隨時可能成為別人的親媽。”
小奶包一聽,眼睛瞪圓,小嘴撅更高了。
任世修繼續說道:“因為席阿姨這個年齡隨時可能跟人談戀愛,然後跟人結婚,生小孩,然後她就成為別人媽媽了。”
什麼談戀愛、結婚之類,他是一點不擔心小奶包聽不懂這些詞彙,小家夥的頭腦發育情況他太清楚了。
“她是我一個人的媽媽!”
小奶包又罕見地說了一句完整的話,可見激動程度。
“別急別急。”任世修鋪墊夠了,趁機繼續說道,“叔叔已經想到解決方案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席阿姨成為你的媽媽,誰都沒辦法跟你搶。”
小奶包目不轉睛地盯著任世修,等待下文。
任世修適時說道:“你要多多地給你爸爸和席阿姨單獨相處的機會,讓他們培養感情,還要充當助攻,隻有她嫁給你爸爸了,才永遠是你們的,誰也搶不走。”
與此同時,任世修卻在心裏說著另外一番話:禹霆,我這麼苦口婆心,可都是為了你,你是不是該感動一下,讓席瑤心給我調一款最最獨一無二的香水?
小奶包眼中若有所思,像是認同了任世修的話。
還別說,小奶包認真想問題的模樣跟靳禹霆還真有幾分神似。
格拉斯馬農花田,席瑤心泡了個茉莉花澡出去,靳禹霆正坐在茉莉花田邊,似在思索著什麼。
席瑤心不想打斷他,便默然在他身邊坐下,下意識地看向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目光頓時便移不開了。
他穿著一身簡單的襯衣西褲,但普通的衣裝在他身上卻多了別人身上沒有的質感。往上,他無可挑剔的五官並不是最吸引人的,勾住她卻是他眉宇間罕見的一抹憂慮。
這個男人身上背負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充滿了神秘感。
他好像離得很近,又好像很遠,但有他在身邊,總有種歲月靜好,什麼都不用擔憂的感覺,讓她丟開所有防備。
而就在席瑤心看得正出神的時候,靳禹霆突然偏頭望過來,眼神無比深邃。
席瑤心躲避不及,感覺靳禹霆今晚的眼神比往常多了什麼東西,有種脈脈含情的味道,心慌了下,不敢跟他對視,微微垂下眼簾,聲音弱弱的:“那個,我洗好澡了,你要不要去洗洗?”
“還早。”靳禹霆並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繼續專注地看著席瑤心,“士氣有沒有恢複一些?”
“好多了,沒有那麼沮喪了。”席瑤心微微避開靳禹霆的視線。
她不敢跟他對視,尤其是這個時候,感覺他的眼神有些犯規。
“那就好。”靳禹霆聲音裏帶著幾分滿意的感覺。
席瑤心這時候突然懷疑,靳禹霆讓她當導遊其實隻是一個借口,他跟這邊的花場主人這麼熟,過夜的房子都能找到,來這邊的次數絕對不會少。
他很可能就是在雅惢公司外麵看出了她情緒低落,帶她出來散心的。
但她也不完全確信。誰又知道她是不是自作多情。
她急著從曖昧的氛圍中走出來,趁著這個時候問:“靳禹霆,你是靳家人對嗎?靳黎昕前兩天告訴我,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沒錯。我原來的名字叫靳卓群。”靳禹霆的臉色瞬間變幻,沉聲應著,像回想起什麼來,久久沒有下文。
席瑤心回憶了一下,網絡資料上記載的,靳家大太太生的,有個幾歲的時候突然銷聲匿跡的兒子,正是這個名字。
感覺自己觸及了靳禹霆不好的記憶,席瑤心有些不安,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心裏不禁對他有些心疼起來,他能活下來,而且擁有現在的地位,一定經曆了很多難以想象的事件。
良久,靳禹霆才收斂起情緒,用一貫淡漠的語氣繼續說道:“當初是我太無能,無法保護我的母親和哥哥、姐姐,但是現在,我正在尋找好的時機,讓當初傷害我們的人都付出代價。”
席瑤心看著靳禹霆,小心翼翼地問道:“聽一些網上的流言說,當初二房和三房的人聯手陷害你們?”
“我目前還在搜集確鑿證據,但遭遇了一些阻力。”靳禹霆深看著席瑤心,轉而問,“你應該也聽說了另外兩房的人很有手段,怕跟我接近被我牽連進去嗎?而且,有一天,你可能會因為我跟靳黎昕走到對立麵。”
席瑤心被這兩個問題難住了,她想過的是平靜的日子,她珍惜跟靳黎昕的友情,不想跟他走到對立麵,雖然她的情感更傾向於靳禹霆這邊,卻無法果斷地說出讓他愉悅的話。
看到席瑤心的反應,靳禹霆眼神黯了黯,站起身來:“我去洗澡。”
席瑤心目送靳禹霆走向離花田不遠的房屋,仿佛從他背影看出落寂來,心裏頓時難受起來。
好久,她才收回目光,對自己的人生陷入了空前的迷茫。
四年前的事給她造成了很濃的心理陰影,她對愛情已經不抱幻想,覺得沒有男人能接受她曾經的經曆,親情,也不存在的,養父母把她撿回家,不過因為他們不能生育,遇到利益誘惑,馬上就毫不猶豫地把她出賣了。
沒想到會遇到靳禹霆這麼優秀的人,明白無誤地表達對她的想法,然而,他越優秀越主動,越讓她患得患失。
而且,他的背景卻如此複雜,他值得她冒險一試嗎?
靳禹霆洗好澡出來,在房間給任世修發微信:席瑤心今天問我是不是靳家人,我如實說了。
任世修很快回複:然後呢?她什麼反應?是不是馬上答應當你女朋友。
靳禹霆:你當她不知道靳黎昕是靳家人?
任世修:換句話說,你跟靳黎昕一樣充當了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