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夏青肯定的道:“在外人眼中,辟臨不過是庶子,一個不起眼也沒人關心的庶子,他們又怎會針對他呢?”別說針對,怕是連看一眼都不屑。
大牛和水夢點點頭。
方圓幾裏都圍了布帳,而且各個地方都有禦林軍把守,甚至每隔十米就有二個禦林軍輪流著值守,皇帝在此,這些禦林軍又都是訓練有素的,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子溜出去,再者,她的幾百暗衛也在暗中潛伏著,既然沒看到,辟臨一定在裏麵。
“怎麼辦啊?”水夢急道。
夏青想了想,忽然道:“雖然大人不會拿他做文章,但那那些小孩呢?”
水夢與大牛都看著夏青,就見夏青淡淡一笑:“大人的世界是複雜的,可那些小孩的世界也不見得有多簡單。大牛,你去查一下今天下午和辟臨在玩的都是哪些孩子,抓其中二個過來問一下,記住不要露臉。”
“是。”大牛轉身離開。
“主子,這可行嗎?那些孩子可都是大臣家的,萬一要是被人知道?”水夢擔憂。
夏青笑笑,指了指那邊的石頭:“沒事的,我有些累了,我們去那邊休息一下吧。”肚子裏的孩子也就三個月,可這身子卻極易容易疲憊,哪怕隻是走了幾步而已也讓她有些氣喘籲籲,與懷小山頭時的輕鬆截然不同,也幸好那時的嘔吐不適反應也才幾天而已。
水夢忙將夏青扶過去,脫下自己的外衣,又將裏麵的小馬卦脫下放在那石頭上,以防主子著涼,這才又穿上外衣,之後她摸了摸夏青的手,挺溫暖的這才放心。
夏青心下溫暖,看了看四周,這裏明顯不若前方的熱鬧:“這片帳子是下人們的?”
“是的。”
也就在這時,聽得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帳篷裏傳來:“你怎麼這麼笨,一點也學不會呢?”
這聲音?夏青微訝,是封軒,他怎麼會在這裏?
夏青起身,朝著聲音來往望了望,隔了一個帳篷,聲音陸續從另一個帳篷裏傳來:“你的眼晴太有情緒了,不是教過你應該怎麼看我嗎?”
“妾,妾身會努力學的。”女子害怕的聲音道。
“誰讓你說這句話?你就不會自己琢磨那樣的性子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嗎?”封軒的聲音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
“是,是,妾身錯了,妾身錯了。”
“不要跟我說錯了,她根本就不會說這樣的話。”
“是,奴婢一定會好好學習,一定讓王爺滿意。”女子的聲音似要哭出來了。
“別哭。”封軒的聲音突然溫柔了起來:“你一哭,我心裏也難受。好好學著。”
夏青與水夢互望了眼,不明白那帳篷裏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是封軒與他的侍妾之間吵架?就看到封軒從那帳篷裏走了出來,離開。
夜色淡淡籠罩在他修長挺拔的身形上,竟有了幾分的孤單之感,他是少年王爺,更極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封城之主,盡管一出身便被人排擠,但與應辟方的出身和經曆相比,確是好了太多。
夏青隱在暗處,靜靜的打量著他,但不知從何時起,他的想法和做法都有了極大的改變,他與她也漸行漸遠。
也就在這時,一女子從他身後的帳篷裏走了出來,是個長相頗為普通的女子,穿著也簡單,但也不是丫頭的打扮,挽著發,看起來頗為緊張般,雙手不停的絞著帕子。
夏青覺得在哪裏見過這個女子,一時卻想不起來。身邊的水夢卻輕聲道:“主子,這個女子長得跟你好像啊。”
“是嗎?”夏青細細看了下,確實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鼻子以下的地方,還有那輪廓,如果不是這個女子一直畏縮膽怯的模樣,單從輪廓來看,一時還真會分不出來誰是誰。
然而,想起方才聽到封軒和這女子在裏麵所說的話時,夏青不敢置信的看著封軒。
水夢自然也是想到了,驚訝的微張了嘴,這瑞王難道喜歡主子?竟然找了個與主子長相差不多的人做替身嗎?要不然,方才聽到的話怎麼理解啊?
此時,見封軒轉身望著那女子,低低說了句:“要是你的眼晴能再黑點就好了。”
女子低著頭不敢說什麼,她已經盡自己的努力要做到最好的了,可不管怎麼做,王爺總是不滿意,她不知道王爺要讓所學的那人是誰,王爺隻是簡單的跟她說了下那個女子的性子,可不管她怎麼做怎麼學,總是不對。
封軒眼底是說不出的失落,轉身離開。他一離開,女子也就進了帳內。
這個瑞王瘋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特別是被王爺知道了,那可怎麼辦啊?水夢藏不住心中的訝異,看向夏青,就見主子也是擰著眉。
“恩人。”大牛出現時,他微喘著氣,可見是多急:“恩人猜的一點也沒錯,那些大臣的孩子都看二公子不順眼,這會被我一恐嚇全說出來了。”
“他們把辟臨怎麼了?”夏青擰的眉更深了。
“他們竟然將二公子偷偷的綁了放在了龍帳內,說如果二公子能在龍帳內平安的過上個一夜,以後就跟他玩。”大牛心裏暗暗驚駭,他們村子裏的小孩這年紀不是種田就是還在嬉水,心思幹淨單純得很,可這些孩子,這才多大點,心思已這般歹毒了:“我已派人去了龍帳那邊,可到處是把守著的禦林軍,根本就進不去。”
“那些孩子是怎麼將辟臨帶進去的?”
“趁著交接班的時候,但現在離交接班還剩下半個時辰,隻那時祭祀禮已經結束,估計皇帝也要回來了。”這是讓大牛最為擔心的。
“偷進龍帳和闖龍帳的罪名是一樣的,若辟臨是嫡子,結局就會不一樣,可他這身份,哪怕王爺出麵說情,別的人也會抓住這個機會來擠兌王爺的。”夏青說這句話時不是猜測,而是肯定。
“那我們該怎麼辦?”大牛急道。
水夢也著急,怎麼就這麼多事呢?
“既然是玩,怎麼能隻讓辟臨一個人孤獨的玩呢?”夏青沉聲道,又看向水夢:“水夢,你先回去休息,然後……”俯耳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水夢點點頭,這些日子以來,雖然不清楚,但心裏也已多少能感覺到主子的變化的,她除了能在生活上給主子幫助,別的地方太弱了,所以,隻要保護好自己不給主子添麻煩就行,就對大牛道:“大牛,你一定要保護好主子。”
“放心吧,大牛點頭。”
水夢這才離開。
見恩人一直看著水夢離開的方向出神,大牛奇道:“怎麼了,恩人?”
夏青淡淡一笑,搖搖頭,要是以往,水夢定會嘮叨個不停,而如今,她在變強,水夢也在努力的迎合著她的腳步,明明心裏擔心的要死,可還是選擇支持她的決定,有這麼一瞬間,她覺得應該讓水夢知道一切事情,可想了想,還是不讓她憂心了。
“把咱們的帳篷燒了。”夏青冷聲道。
“是。”大牛沒有問一句為什麼。
聽得夏青又道:“王爺的帳篷離皇帳不遠,禦林軍定會趕過來,哪怕不趕過來也不會有人去守著沒有皇帝的帳篷,你再將那些孩子都打暈了放進皇帳裏。他們既然要玩,自然也要承擔起這個後果。”
“是。”那些孩子太狠了,真有隻有六七歲嗎?大牛一點也不覺得恩人這計過份,那麼多大臣的孩子一起,皇帝也不會真將他們這麼著,可二公子不一樣,庶子的身份,連普通老百姓也不如。
火光衝天時,一時營帳內亂了起來。
這裏的所有東西不是布便是木製物,一燒起來便是猛烈的,又是當朝重臣謹王的帳篷,禦林軍們很快就過來了。
猛的,一女子的尖叫聲音響起:“快救救我們家王妃啊,王妃還在裏麵啊。”
本來隻是救火而已,畢竟所有的人都去了祭祀台那邊,沒有想到那謹王妃竟然還會在帳篷裏,再者火勢是越來越大。
皇帳前的禦林軍飛快的也跑了過去救人,也就在此時,幾道暗影迅速的進了皇帳,同時又迅速的退出。
火勢很快被撲滅,當所有的人看到謹王妃並沒有在裏麵,都鬆了口氣。
而在另一邊,大牛已將應辟臨救了出來,小辟臨被綁住了雙手雙腳,嘴裏塞滿了白布,臉上還有一絲被打的淤青,盡管如此,他也隻是冷冷的夏青,任大牛為他解開繩子,拿下嘴裏的白布,至始至終,小臉上總是陰沉的。
“辟臨?”夏青蹲下身子,與小辟臨目光直視,竟然真的在這個七歲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對她的那一絲仇恨。
‘啪——’的一聲,小辟臨打開了夏青要碰他的手,稚氣的聲音冷冷道:“我不要你管。”說著要離開,卻被大牛攔住。
大牛不清楚這二公子與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恩人費盡心機救他,結果這小子不識好歹:“二公子,如果不是恩人救了你,你小命都會不保,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我寧可死了,也不要她救。”
大牛鄂然。
夏青在心裏一歎,扳過了小辟臨的身子,望著他漂亮卻也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老成冰冷的黑眸:“辟臨,嫂嫂那時並不是故意丟下你的,當時我若帶了你走,你母親怎麼辦?”
辟臨隻是冷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