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她是皇後?”關縣令感覺自己已經快暈過去了。
他開始就覺得這位女子有些眼熟,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皇後,這下可真是全完了。
“皇後娘娘,下官知錯了,您饒了我回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饒了你也不是不行,聽說隔壁山頭還有不少山賊,你身為此地的縣令,該為百姓做點實在事才對。”
關縣令也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聽到這話就明白了過來,“是,是,下官明白娘娘的意思!”
“很好,餘將軍,你先放開他吧。”
餘青應聲收回了自己的佩劍,關縣令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跡,哆哆嗦嗦道:“皇後娘娘,下官立刻帶著人去圍剿山賊,絕不讓他們再危害一方。”
“嗯,我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若時間到了,你還是沒能把事情辦妥,應該知曉是什麼後果。”
“下官知曉,這就去辦!”
關縣令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蘇淺又坐回了那張虎皮凳上,閑適的看了那個山娃子一眼,“你,過來。”
山娃子低頭走到了她麵前。
“沒必要這麼害怕,尋常人家的孩子,十幾歲的年紀還待在父母身旁,你為何會在此處?”
“回皇後娘娘,我爹娘逃難至此,得了病死了,我年紀小,哪裏都不肯收留,最後為了活命,隻能跑到這裏當山賊。”
“可我瞧你這瘦胳膊瘦腿的,也打不過誰,他們為何會收你?”
“我小時候讀過書,會一些算賬的本事,他們留我是為了做賬房先生。”
蘇淺點頭,“原來如此,一會兒你跟著我們走吧,我如今手裏也正好缺個會算賬的先生。”
山娃子並不知道這位皇後為何會對自己另眼相待,但並未多問,“是。”
關縣令這人混賬貪婪,但麵對生死關頭,辦事兒的效率還真不是三言兩句能形容的,半個時辰後,蘇淺已經看到對麵的山頭上燃起了大火,即便隔了這麼遠都能聽到哀嚎的聲音。
餘青對這種放火燒山的行徑表示很不滿,“這個關縣令還真是可恨,山上指不定還有如山娃子一般被拐去的無辜之人,就這麼一把火給燒沒了,簡直沒有半點人性。”
“這種貪官汙吏,跟他講這些,不是糟蹋人性二字麼?”
“娘娘,您真的要放過此人麼?”關縣令已經黑透了心肝,若再放回去,要不了多久還是會做出這等殘害百姓之事來。
“怎會,等他回來,你就一劍直接了結了,屍體送衙門裏,自會有人安置。”
餘青撓了撓腦袋,“可娘娘您剛剛不是說,要放他一馬麼?”
“我這隻是權衡之計罷了,再說了,君子才講究言而有信,我一個女子,小人便小人吧,無所謂。”
在場幾位將軍都為她理直氣壯的言論趕到汗顏,不過對付關縣令這種貨色,確實該用更不要臉的法子。
沒多久,衣衫都沾滿了灰塵的關縣令帶人趕了回來,他先是聲淚並下的說了一番自己的難處和不得已,之後又發誓定會痛改前非,護佑這一方百姓,絕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
餘青耐心的等他說完,最後拔出劍,直截了當的送他去了西天。
血水浸了滿地,餘青麵不改色的吩咐人把屍體送走,這才朝著蘇淺拱手道:“娘娘,此處的山賊該如何處置?”
“留下幾個兵,送他們去牢獄,咱們繼續趕路。”
“是,娘娘!”
一場鬧劇就此落下帷幕,為首的幾個將軍們揣著滿滿的金條下了山,上馬都有些費力。
“娘娘,您這些金條打算用在何處?總不能一直這麼揣著吧?”
“當然不能,等咱們到了西南之地,用錢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們還怕錢花不完麼?”
“娘娘說的是,但咱們這回去不是隻要在暗中盯著些駐軍就行麼?若大張旗鼓的站出來弄出動靜,恐怕會打草驚蛇啊。”
蘇淺挑眉,“所以咱們需要一個合適的身份在西南站穩腳跟。”
餘青茫然:“什麼身份?”
“商人,富戶,諸如之類,最關鍵的是,我不能出麵,所以一切就靠你們了。”南宮野跟她算是死對頭,哪怕她易容,光憑著這雙眼那男人都會認出自己,既如此,她就徹徹底底的隱在暗處操控全局。
“好,我們定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娘娘放心!”
七日後,隊伍抵達了西南,距離那一群駐軍最近的鎮子名為南坪鎮,人不算多,四周環繞著田地,唯一的好處就是一馬平川,連高一點的山坡都沒有。
“娘娘,咱們到了。”
“嗯,以後別叫我娘娘,就叫小姐吧,對我就宣稱你們都是我的護衛。”
“是,小姐!”
這一次隨行的人不算多,但想要都住下來也得一個不小的宅子,蘇淺原本還怕帶的銀兩不夠花,現在揣滿了金條,別說一個宅子,就算是把鎮子都盤下來恐怕也足夠了。
挑挑選選了一番,蘇淺最後要了一間看起來風雅些的宅邸,這裏頭假山流水樣樣齊全,最關鍵的是地方足夠大,光是可以住人的客房就有七八間。
“我剛去瞧過了,一間房裏至少可以住五六個人,床上睡幾個,再打個地鋪,這回得辛苦你們了。”
“小姐說的哪裏話,這都是應該的。”行軍打仗之人,有屋簷遮雨擋風已經算是再好不過了,打個地鋪而已,這能算什麼。
蘇淺笑了笑,“那都去整裝歇息吧,餘青,你隨我來。”
“是。”
蘇淺所住的是主院,裏頭有一石桌與大榕樹,她彎身在凳子上坐下,給餘青倒了杯茶,“我先前吩咐晚煙先去前麵探查,估計要不了兩天她就得到這了,這一路發生的事,你莫要告訴皇上,知道麼?”
“為何?”
“怕他擔心。”她懷著身子,原本該悶頭趕路,不插手瑣事,若被南宮鈺知道她攻打上山頭,還解決了一個貪官,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