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被她嚇得險些將手裏的茶盞給丟出去,“出什麼事了,這麼慌慌張張。”
“回娘娘,皇上,皇上他半夜跟木一起溜出宮了,還偷偷摸摸趴在一戶人家的屋頂,像是在偷偷看。”
這下蘇淺的臉色都變了!
這個混賬,最近怎麼多了個偷偷看旁人的臭毛病,別是真的被外麵哪個狐媚子給勾去魂了吧?
“不行,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你隨我一起!”
“是!”
月色沉沉。
蘇淺與晚煙貓著身子蜷縮在牆角跟,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你確定南宮鈺就在這屋頂上?”
晚煙咳嗽了幾聲,“是的皇後娘娘,屬下確定皇上在這裏!”
而且他自己溜出來也就罷了,還把她家木也拐出來了。
蘇淺心一沉,悲傷的抹了把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晚煙,你說我不會綠了吧?”
“啊?咳咳咳!皇後娘娘,皇上對您癡心一片,怎麼會綠了您!”
“可是你沒發現他變得太奇怪了麼?我覺得自己腦袋上已經是碧波千頃,綠意滔天,指不定回去洗洗頭能洗出一盆綠水來。”
“皇後娘娘,皇上絕對不是那種人,您……”
“噓!趴下!”晚煙還沒說完,蘇淺突然伸出手,將她的腦袋一按,兩人趕緊躲到了屋簷的後頭,屏息凝神,以免被屋頂上那男人發現,而後她們兩人偷偷抬起頭,看著不遠處那兩道趴在一起的身影。
瑤蜀新皇和影門前任首領正全神貫注的看著下麵,並沒有半分旁的精力用來發現她們,而他們那副鬼鬼祟祟的表情,看起來就跟出來做采花賊沒什麼兩樣。
難不成這屋子裏有什麼絕色美人兒?
蘇淺心下狐疑,沿著他的視線看了下去,那屋子裏果然有一布衣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摸著自己隆起的腹部,跟身旁的男子說著話。
“夫君,今天孩兒踢了我一腳。”
“這孩子可真是皮的很,等他出世,我頂狠狠責打一番,為娘子出氣。”
女子羞紅了臉,“孩子調皮罷了,你這個做爹爹的竟也舍得罰他。”
“讓娘子受苦,自然該罰,在這世間,唯有娘子你在我心尖之上,即便是你我的血脈孩兒也無法比擬分毫。”
蘇淺被這話瘮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都豎了起來。
現在都流行說這種情話麼?真是要命。
屋頂上趴著的那兩個男人聽聞此言,眼底居然閃現出了一絲喜色,隨後木扣扣索索的從袖口裏取出了一隻筆和一張紙,努力的往上麵寫著什麼。
這下蘇淺和晚煙更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屋內又傳來了動靜,男子走到女子的身邊,拿出了一盒香粉,“娘子,你瞧這是什麼?”
女子側臉看了一眼,淺笑道:“這不是我一直想要的香粉麼?相公何時買來的?”
“近日攢夠了銀兩,特地買了下來送你,你可覺得喜歡?”
“相公送的,我當然喜歡,可惜現在懷著孩兒,怕是沒法兒用了。”
男子溫柔的將她抱進了懷裏,“沒關係,娘子就算不塗脂抹粉也依舊帶著香氣,比這香料的味道還好聞千百倍。”
屋簷上的兩個男人眼睛又亮了一下,齊刷刷的往紙上又添了一筆,
蘇淺這下總算能確定,這家夥不是出來拈花惹草的,而是在皇宮裏悶壞了腦子。
“晚煙,我覺得咱們可以回去了。”
“啊?娘娘不生氣了麼?”
“生氣,但我可不想現在露麵,不然屋內那小夫妻倆肯定會以為我們是大半夜跑出來的盜賊。”她現在怎麼說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了,辦事兒還是得顧忌著點顏麵。
“額,那屬下護送娘娘回宮。”
至於木那個蠢貨,等回了府再好好審審。
已是深夜。
南宮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一條門縫,他往裏麵瞧了眼,確定蘇淺已經熄了燈睡去,這才跨入殿內,沒想到他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喘,桌邊忽然“噗”的一聲,燃起了蠟燭。
“淺,淺淺?你怎麼還沒睡?”
蘇淺麵色和善的看著他,嘴角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去哪兒了?”
不知為何,她明明是在笑,南宮鈺卻感覺到了毛骨悚然。
莫非是他今日出去的事情泄露了?
不該啊,誰會這麼多嘴?
心中有鬼,他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蘇淺,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家娘子身上的怒火一陣一陣的壓迫而來,“我一直在政務殿看折子,未曾去過什麼地方。”
“是麼?”蘇淺也沒跟他多廢話,直接伸出了手,“把你今天趴在人家屋頂上寫的東西交出來。”
南宮鈺詫異的抬起了頭,“什麼?”
“怎麼?還想裝?我今兒可是帶著晚煙一起去捉奸了,你要是不交出來,我明日就跟著表哥去柳家,再也不回來了!”
蘇淺要回娘家?
南宮鈺緊張不已,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將那張薄薄的紙遞到了她麵前。
蘇淺冷哼一聲,將紙湊近燭光旁看了片刻,先是嘴角抽搐了一下,最後連眉毛都在抽動,一種無語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大半溜出去,又趴在人家屋頂上偷偷看了幾個時辰,為的就是記錄那對夫妻的一言一行?”看來她明天得把魏然召進宮,給他好好看看腦子。
南宮鈺寬大的袖袍下,手指已經攥出了汗珠,“我並非偷偷看。”
“那你這叫什麼?深夜爬牆?特殊愛好?”
“我……”
“你什麼你,今天要是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我就收拾鋪蓋卷走人,你看著辦吧。”
南宮鈺被這麼一威脅,哪兒還敢有半點隱瞞,急道:“是木說我太多無趣,該多學學其他男子是如何對待自家娘子,所以,所以我才會爬到屋頂去。”
蘇淺一瞬間哭笑不得,“所以你做這一切,是為了討好我?”
“並非討好,隻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淺淺,為夫如今雖為帝王,但對你的心思一如既往,從未有過半點改變,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