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魚湯

“當然是真的,不過今天你們人太多,怕是沒地方住,得明天才能給你們修繕新的屋子。”

“沒關係的,我們住在哪裏都可以。”隻要不待在黑漆漆的籠子裏就好。

蘇淺笑著捏了捏她的臉頰,“那走吧。”

今日回來的孩子至少有四五十人,安置起來倒是個麻煩,好在君玹塵的山穀裏處處都被打點的幹幹淨淨,孩子們隨意找個岩石就睡了過去。

一夜安眠。

翌日一早,蘇淺是被一陣陣粥香給熏醒的,她饑腸轆轆的出了房間,發現那些個孩子們正盤腿坐在地上,興高采烈的捧著各自的小瓷碗。

“蘇淺姐姐,你醒啦!”

跟她打招呼的是昨日那個叫小秋的女娃娃,蘇淺笑意盎然的走到了她身旁,“你怎麼知道我叫蘇淺?”

“是娘親說的,她告訴小秋,蘇淺姐姐是個很好的人,不能怕你。”

“你這丫頭倒是嘴甜,怎麼樣,現在信我昨日的話了?”

“信!”

到底是個年歲小的孩子,有一口熱粥喝,沒人訓斥打罵就已經心滿意足,蘇淺跟孩子玩鬧了會兒,遠遠就瞧見南宮鈺和君玹塵一同背著個竹簍走了回來。

蘇淺起身迎了過去,“竹簍裏是什麼?”

南宮鈺將身後背著的東西取了下來,“是魚。”

“魚?”蘇淺看了眼,發現竹簍裏果然裝著滿滿的鯽魚,個個肥碩的很,“還真是,你們去哪兒弄來的?”

“山外有一處湖泊,這群孩子在外受苦多日,該好好補補。”

“那留下兩條,我替你做一碗糖醋魚。”

君玹塵調侃道:“果然是伉儷情深啊,什麼時候都不忘了自家夫君。”

“得了吧,你也沒比我好哪兒去,怎麼不見九夜?她去哪兒了?”

“在後山處理藥草,這些孩子裏有不少都受傷了,得好好處理一番傷口。”

“嗯,除了這些,住處也是個問題,咱們得抓緊些建新房子才行。”

“這個倒容易,我在山穀裏長了許多竹子,隨意伐一些就能建出來,不過憑我們幾人怕是不夠。”

南宮鈺,“無妨,我已傳信給木,在附近的影門暗衛都會趕來。”

“看來這年頭當暗衛也不容易,既得會殺人,還得會建房子。”

“這倒是,魚得趕緊處理了,走吧。”

這麼多魚,刨去內髒蒸煮也是個難事,南宮鈺自然是不舍蘇淺去幹活的,挽起袖子就在一處溪水旁蹲了下去。

蘇淺不知從哪兒摸了個小木凳坐在他身側,一邊咬著果子一邊調侃,“要是那些孩子知道,這鍋魚湯是瑤蜀國的新皇親手烹煮,還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在你麵前,我隻是南宮鈺。”什麼皇帝不皇帝的,不過一個身份罷了。

“唉,等這裏的房子建好了,咱們得趕緊回京都,二皇子不見人影,我總怕他在暗處弄出什麼動靜來。”

“淺淺,除了二皇子,你可還記得一個人?”

蘇淺疑惑,“誰?”

“當初害你目盲,給我下蠱之人。”

“當然記得。”這種事,她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忘記,“你是說,二皇子很有可能跟那人是一夥的?”

“如今隻能希望他們是一夥的,否則你我暗處就多了兩個敵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得時刻防備著些才好。

蘇淺冷哼,“鼠頭鼠尾的懦夫罷了,隻敢用那些陰毒的手段害人,要是真的有本事,何不出來真刀真槍的打一架。”

“不是所有人的性子都如你這般光明磊落。”

將最後一條魚清洗完,南宮鈺洗去了手上的腥味,“該回去了。”

“好,我幫你抬竹簍。”

整整兩大簍的魚,看的那些個孩子口水都險些流了出來,九夜正低頭蹲在幾個孩子身旁,小心翼翼的替他們處理傷口。

“娘親,你的皮膚好白,比紙都要白。”

九夜捏著小瓷瓶的手指一頓,“那你害怕麼?”

“不怕,娘親是好人。”

“嗯,那就好。”九夜雖然沒笑,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沙啞,但蘇淺卻感覺得出,她很高興。

一個死去的人,最讓她動容的無非是看著一群天真無邪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慢慢長大,這種感覺是什麼都無法比擬的。

“好了,傷口已經處理完了,去喝魚湯吧。”

“謝謝娘親!”

一群孩子鬧哄哄的湊到了竹屋前支起的大鍋旁。蘇淺蹲下身,替九夜收拾著滿地的藥瓶,“九夜,我跟阿鈺恐怕沒法兒留太久了,關於屋子建造,會有影門的人來幫忙,你無需擔心。”

九夜低著頭,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主子,我不能陪你回去,對不起。”

“這哪兒有什麼對不起一說,等你身子養好了,咱們一群人還是會聚在一起,更何況現在有這麼多孩子留在山穀裏陪你,我也放心了。”

“其實我也沒想都帶回來的,就是覺得他們很可憐。”

“我明白,既然帶回來了,那就好好教導。”

“會的。”

蘇淺攙扶著九夜去了孩子堆裏,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喝完了魚湯,南宮鈺見她有些困乏,索性抱著人去了屋子休息。

靜謐的房間內,蘇淺伸手攬住了他精壯的腰身,“阿鈺,鳶兒有消息了麼?”

“已經回去了。”

“什麼?回京都了?”

“嗯。”

蘇淺驚訝不已。

那孩子去了幻生之境,影門苦苦尋覓了那麼久都沒找到任何消息,沒想到居然不聲不響的就回來了。

“淺淺,鳶兒此次並非一個人回來的。”

“啊?那還有誰?”

“還有一位樣貌俊逸的男子,聽晚煙說,武功也與流風不相上下。”

蘇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鳶兒那丫頭,無論是交朋友還是認師父,一向隻關注臉,但凡是跟她親近的,簡直沒一個醜的。”

“你覺得是因為誰?”

“反正不是我,這輩子我隻有你一個,從未招蜂引蝶。”

南宮鈺閑適的把玩著她散落在枕上的頭發,“也有可能是鳶兒日日瞧著我,眼光理所當然的就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