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鈺哭笑不得,“你這都是從哪兒聽到的渾話,西域美人兒再多,也比不上你分毫。”
蘇淺冷哼一聲,倒是沒有再與他置氣,抬腳走了過去,南宮鈺見她磨磨蹭蹭,索性伸手一拉,用力將人禁錮在了懷中。
“你小心點手臂!”蘇淺驚呼了一聲。
“我沒事,讓我好好抱一會兒。”他將臉埋在蘇淺脖頸間,嗅著淡淡的發香,疲憊之感都散去了不少。
果然,無論何時何地,隻有蘇淺在身邊他才能安心。
“淺淺,這半年,讓你受苦了。”
“沒什麼辛苦的,左不過就是跟一群陰奉陽違的人玩弄權術罷了,倒是你,在外征戰奔波許久,如今終於能好好歇幾天了。”
南宮鈺輕笑,“怕是歇不了,這些流寇得除,西涼的事也刻不容緩。”
蘇淺歎息,“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快了,相信我,最多一個月,一切都該結束了。”
他會殺了南宮鈺,除去暗處一切阻礙,給蘇淺一個盛世天樞。
“罷了,不談這些掃興之事,我今天可是特地給你準備了一桌子好菜,看這樣子,怕是得浪費了。”
“我傷沒有大礙,咱們一會兒就回府。”
“還是別了,要是真的再裂開,我可沒力氣再給你處理一回。”她看到南宮鈺的血就頭暈,更何況是一片血肉模糊。
南宮鈺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九夜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她……”
“她被君玹塵帶去山穀了,估計幾年內不會再出來,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欠九夜一條命。”
“不是你的錯,陰險之人防不勝防,畢竟誰也不會料到蘇嬌會暗中動手。”
蘇淺自嘲一笑,“九夜跟了我多年,可我居然讓她落到了這種地步,我算什麼主子。”
“君玹塵不是已經將她救活了麼?”
“那不算是救活,頂多是一個屍傀儡,但我相信君玹塵,下一次再相見時,九夜就能聽得懂我們的話,會說會笑了。”即便她知道,那或許隻是個奢望。
“會的,一定會。”
兩人相擁片刻,許久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南宮鈺轉移了話題。
“鳶兒可還好麼?”
“不太好,那丫頭學會打人了,獨自跑去了幻生之境。”
南宮鈺挑眉,“也不算是壞事。”
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南宮鈺和蘇淺的想法一樣,畢竟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年輕人就該多曆練。
“嗯,你大老遠趕回來,定是累了,先躺會兒吧,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墊墊肚子。”
“好。”
這裏靠近京都,想要什麼吃的也並不麻煩,蘇淺吩咐人買了些清淡的菜,陪南宮鈺用完了晚膳。
“阿鈺,你明日可否要入宮述命?”
“應該是要去的,隻是這一趟,怕是少不了責罵。”江南丟失,西涼大軍侵入,皇帝心裏怎會不著急?
“罵就罵吧,反正南宮墨也快活不了幾天了。”
說起南宮墨,南宮鈺忽然想起了在西北聽到的事,“淺淺,聽說唐雁死了?”
“是啊,可憐了小太子,孤零零被留了下來。”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當初沒有救回唐雁,至少她就算臨死,心裏還有個念想。
“路都是自己選的,你我無法左右。”
蘇淺點頭,“我明白,不早了,咱們歇息吧。”
南宮鈺眼底盛滿了寵溺,“天熱,我滿身風塵,不如你替我沐浴一番如何?”
“行,那我讓人準備熱水。”
片刻後,屏風後已經騰起了寥寥霧氣,南宮鈺青絲披散,後背靠在浴桶邊,神色難得的放鬆。
“你傷口千萬不能沾到水,好好躺著,我替你擦一擦。”
南宮鈺抬手攥住了蘇淺的衣袖,“要不要一起洗?”
“你這副德行還撩我?不怕傷口又流血?”
“不怕。”身為男人,就算是隻剩一口氣也不能在這種事上說不行。
蘇淺笑著拍了一下他的肩,“給我安靜點,別胡鬧。”
南宮鈺訕訕收回了手,任由蘇淺替自己清洗身子,待折騰完已經快入夜。
這會兒簾帳內並未燃蠟燭,兩人躺在木榻上緊緊擁著,聽著彼此的心跳,嘴角皆噙著一抹笑意。
“等打完這一仗,我再也不要離開你半步了。”
“打完你就該當皇帝了,那時候你每日忙著政務,一大堆瑣碎事等著你去處理,哪兒還有閑工夫陪我?”
“我處理政務,你可以坐在我身旁陪著,無時無刻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蘇淺笑了笑,“後宮不得幹政,我的好王爺。”
“我不會有什麼後宮,妻子陪在丈夫身旁,如何算是幹政?”
“嘖,話說的倒是好聽,倘若那些臣子以家族威脅你娶妃嬪,你待如何?”
南宮鈺閑適的把玩著蘇淺的一縷頭發,“那便讓他的家族徹底消失在天樞,淺淺覺得如何?”
“你這麼做,就不怕遭異議?”
“我現在突然覺得,擎蒼的治國之法也沒什麼不妥。後宮乃是我的私事,原不該那些臣子多嘴質問,若問了,就該承擔惹怒我的後果。”
殺一儆百,實乃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蘇淺忍俊不禁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好了,一切都還未定,你我說這些也太早了點,睡吧,養足了精神,明天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好。”
一夜安眠。
翌日,蘇淺醒來時南宮鈺已經不在身側,她揉了揉眼坐起身,聽到外頭似乎是在整軍催馬。
“王妃,您醒了?”坐在桌邊發愣的晚煙笑著站了起來,“外頭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咱們一會兒就可以回郡主府。”
“阿鈺呢?”
“王爺入宮複命了,特地交代我們莫要吵你休息。”
蘇淺赫然摸了摸鼻子。
他們兩人昨夜也沒做什麼,這麼一交代,好像有什麼不可言述之事發生過一般,真是讓人尷尬。
“知道了,走吧。”
跟著一隊人馬入了京,蘇淺與晚煙直奔郡主府而去。
許久未曾露麵的木也跟著回了府,他瞧著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有臉黑了不少。
“王妃,你先前不是研製出過一種藥,抹在臉上會變白麼?有沒有剩下的,我給木那家夥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