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我們先養精蓄銳。”翻越雪山最忌諱的就是心急,因為這樣很容易會耗光體力,“之前我和阿鈺在樓蘭時,也曾爬過一座雪山,算有點經驗,不會有事的。”
晚煙鬆了口氣,“好,都吃些東西吧,養好精神,一切明日再說。”
幾人依偎在一起,聽著雪地上呼嘯的寒風,雪仍舊在不停的下著,大有要將他們的洞窟再度掩埋的意思,蘇淺不敢熟睡,生怕洞會坍塌。
一夜終於煎熬了過去,翌日天剛亮,南宮鈺便推開了頭頂的雪堆,今夜這場大雪下的很大,昨日他們來的痕跡都被掩蓋的幹幹淨淨。
他低下頭,朝著蘇淺交代了一句,“你在此處待著,我去附近看看情況。”
蘇淺點頭,“我陪你一起吧,若遇到什麼也有個照應。”
“嗯。”躍出洞窟內,蘇淺將身上的狐裘披到熟睡的晚煙身上,抓住南宮鈺的衣袖爬到洞外。
寒風比昨天更加淩厲了許多,蘇淺與南宮鈺頂著寒風往被走了一炷香功夫,還是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隻是腳下的雪地愈發厚了些。
“看這架勢,估計前麵一定有條暗河,有沒有發現腳下踩著的雪,越往前走越綿軟?”不但綿軟,甚至有時踩下去鞋襪都有些濕。
蘇淺細眉輕蹙,“可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條河有多寬,如果掉下去就完了。”
“回去先跟他們商量一番吧。”若是隻有他一個人倒是沒什麼怕的,但這一趟人實在不少,不能冒任何風險。
“好,回去吧。”蘇淺歎息一聲,轉身便想往洞窟走去,可腳下踩踏過的泥土裏竟出現了一道奇怪的紋路。
“阿鈺你看,這是什麼?”這紋路絕對是人為的。
南宮鈺俯身細細看了一番,指尖挖開掩蓋著的積雪,驚愕道:“底下居然是一層薄冰。”
“什麼?你讓開些,我敲開它看看。”蘇淺蹲下身,手掌聚起一小團內力朝著地麵拍了過去,那地方的薄冰當真裂開了一小塊,隨後“咕嚕咕嚕”的冒出了幾個水泡,“果然是暗河。”
蘇淺正想著要不要換條路走,那被敲開的地方居然冒出來一張猙獰扭曲的臉,她驚呼一聲,差點跌坐到地上去,“什麼東西!”
南宮鈺攙扶住了她,“沒事,是一具被凍僵的屍體。”
“屍體?暗河裏怎會有屍體?”還沒等她說完,那一片薄冰之下,居然陸陸續續浮現出了數十具屍體,個個麵頰蒼白如紙,漂浮在冰麵下,看他們所穿的衣衫,不像是天樞的款式。
“怪了,底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為何會有這麼多屍體藏著?”
南宮鈺眸色深沉,“莫非,是墓穴?”
他們剛剛打碎了這一層薄冰,有空氣灌了進去,所以底下沉著的屍體順勢就漂浮了起來。
“說不準,反正他們看起來像是死了很多年,你瞧那邊屍體腰間掛著的,像是個殉葬用的器皿。”
“嗯,先回去吧。”君玹塵精通煉蠱,或許可以用蠱蟲先下去探探。
“好。”
這裏的積雪實在是太厚,哪怕蘇淺已經十分小心,仍舊被不知名的東西刺到了腳腕,身子一個趔趄,整個人都往雪中倒去。
南宮鈺眸光一緊,迅速將擁入了懷中,無奈道:“我背你。”
蘇淺赫然搖頭,“不用了,我這雙眼睛在雪地裏總是會不舒服,剛剛是沒看清。”
“聽話。”南宮鈺哄了她一句,隨即蹲下身,“上來。”
蘇淺輕笑,“那可就有勞夫君了。”
兩人很快便回了洞中,晚煙按了按眼,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王爺,王妃,你們回來了?”
木看到擁著蘇淺的南宮鈺,連忙問道:“主子,怎麼出去這麼久?可是探查到了什麼?”
“嗯,我們找到了一處暗河,底下有許多死去多年的屍體。”
“什麼?屍體?”君玹塵常年跟這些東西打交道,頓時來了興致,“可腐爛了麼?死了多久?”
“應該有幾十年了,看樣子是殉葬時被活埋的,表情都很痛苦猙獰。”
九夜撓了撓頭發,“那照這麼說,底下真的有墓穴?”
“還不能確定,我打算下去看看。”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算冰層下麵什麼都沒有也得去看一看才死心。
“好,那我們別耽擱了,一起去吧。”雪山上的日子實在是難捱,還是趕緊挖出墳墓,找到火藥要緊,“
蘇淺將火滅掉,帶著幾人去了那處薄冰附近,“就是這。”
君玹塵打量了一會兒那些屍體,沉聲道:“你們都往後退一些,我用內力打破冰層試試。”
“好。”蘇淺幾人迅速往後退去。
君玹塵袖袍輕拂,一道滔天的內力朝著雪堆深處拍了過去,頓時間漫天都是被炸裂開的積雪,耳畔果然傳來了一道湍急的溪流聲。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南宮鈺走上前,看著陰暗的暗河,“這暗河流速很慢,底下的屍體根本沒怎麼動過。”
“現在該如何?”
蘇淺想了想,“估計的下去看看。”
說完,蘇淺為難的看了眼身後的晚煙,下去倒是沒什麼,但這種危險的地方,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晚煙常年在京都城待著,前些日子出任務又受過傷,恐怕經不起這番折騰。
知曉蘇淺的擔憂,南宮鈺轉頭看向木,“你與晚煙在此處等著我們。”
木點頭,“好,那屬下在此處接應你們。”
與其拖累王爺和王妃,確實不如待在此處待著來的實在。
“嗯。”收回目光,南宮鈺在周身凝出一個氣罩,朝著君玹塵和九夜示意了一眼便抱著蘇淺躍入了水中,君玹塵內力不比南宮鈺差,帶著九夜連忙也跟了下去。
冰涼刺骨的水朝著身體湧了過來,卻又被氣罩給隔開,不同於以往見過的暗河,這裏暗黑一片,連光線都無法透進來。
呼吸莫名的有些壓抑,蘇淺燃起木折子,小心翼翼打量著四周,氣罩被湍急的水流不停往下衝去,南宮鈺腳下輕點,盡力讓自己脫離水流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