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凶險？”
蘇淺但笑不語，帶著浣珠入了府內。
“四，四小姐回來了？奴婢這就去稟報老夫人與侯爺！”府邸裏的丫鬟們見到蘇淺，一個個跟見到了救星般，眼睛裏都放出了光亮。
“不必，我一會兒會自己去拜見，王姨娘可在府中？”
“在，在，就在自個兒院子裏。”
“嗯，知道了。”
循著記憶去了王氏的院落，還未踏進去，就聽到了一陣陣壓抑的哭聲，蘇淺眸光一沉，加快步伐入了內院。
“娘，您別怕，我這就去請魏然過來替你醫治，絕對不會留下疤痕的。”
“別，別去，琳兒，這件事傳出去你臉麵上也不好看，娘不礙事的，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娘！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都是我沒用，都是我沒用。”
眼看母女倆就要抱在一起哭了起來，蘇淺輕咳了一聲，“琳兒，怎麼了？”
聽到這聲音，兩人都以為是幻聽了，不可置信的扭頭看了過去。
待確定是蘇淺時，蘇琳哭的更加厲害了起來，“四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是我，你們這是怎麼了？王姨娘的臉又是怎麼回事？”
蘇琳流著淚走到了蘇淺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四姐，您救救我娘吧，如今隻有你能在蕭氏麵前說得上話了。”
蕭氏？
“王姨娘的臉，是蕭氏做的？”先前那女人明明答應過她，不會傷害王氏和蘇琳，怎麼會突然變卦？
“是，就是她，我雖然已經和魏然有了婚約，但畢竟還未出閣，所以說話也沒什麼用，四姐姐，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幫我娘吧。”
蘇淺被哭的頭疼，“起來好好說。”
“好。”蘇琳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哽咽開口，“爹前些日子去尋了個算命的大師，那大師說，若想綿延香火，隻得靠一位姓王的女子。爹信了那大師的話，回來便對我娘寒虛問暖，哄著娘替他再生一個。可我娘身子虛弱，年歲也大了，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兒。”
“這跟麵容被毀有何關係？”
“蕭氏自從做了大娘子，根本不容眼裏進任何沙子，她怕我娘真的如大師所說懷上孩兒，所以就設計讓她跌入了炭盆裏毀了臉。”一個整日參湯不離口，還毀了臉的女人，恐怕哪個男人都不會多看一眼。
蘇淺細眉緊蹙，“確定是蕭氏所為？”
“確定，四姐，你知道的，我娘性子最是淡泊，從不會去爭什麼搶什麼，所以跟府內其他的女人也沒什麼仇怨，想來想去，隻有蕭氏最有嫌疑。”
“行，我知道了。”看來她是時候去會會蕭氏了。
一旁捂著臉的王氏將蘇琳扯到了自己身後，無奈道：“四姑娘，你別聽琳兒胡說，其實照我看來，這倒是個好事。”
“好事？王姨娘何出此言？”
“這幾個月來，侯爺流水般的補品往我這送，甚至還讓大夫開了許多坐胎的藥來。我這身子你也是知道的，哪兒能經得起這樣補，再繼續下去，恐怕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蘇淺自然知道王氏身子虛弱，“王姨娘，如今琳兒和魏然有了婚約，他是神醫後人，你若哪裏不舒服，都可以讓他前來診治，不必拘謹。”
“魏公子對我們母女倆的幫襯已經夠多了，若不是他，我和琳兒恐怕早就成枯骨了。”
“蕭氏竟如此不顧念往日情分？”在她記憶裏，蕭氏雖然頗有心機，但也不算是個心狠手辣之人，現在怎麼連人命都敢視作草芥？
王姨娘低著頭，孱弱的身軀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四小姐，我早就說過的，不管是誰，隻要坐上那個位置，必定會變成第二個張繡吟。”
這話不但王氏說過，就連老夫人也說過，可蘇淺從前總是不信，畢竟蕭氏那種窮苦人家的出身，應該不至於如此才對，如今看來，倒是她天真了。
“唉，王姨娘，琳兒，你們也莫要哭了，這件事我會去問問蕭氏。”
蘇琳紅著眼眶點了點頭，“四姐，這半年你是去哪兒了？怎麼瘦了這麼多？外頭都傳你死了，可我才不信，你怎麼可能會死。”
蘇淺抿唇一笑，“我雖沒死，但也算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蘇琳，人這一輩子活在世上，不可能事事都靠著旁人幫襯，我如今再幫你們母女二人一回，往後你出嫁了，一切可就得靠自己了。”
這話說的蘇琳麵紅耳赤，“四姐，其實我知道自己很沒用，不但性子軟弱，還扛不起事，從前有你在，我總覺得什麼事兒都可以倚仗你，可你走的這半年，我才明白在這侯府裏活下去有多難。”
“明白了，說明你長大了，左右魏夫人也已經死了，不如你去跟魏然商量商量，帶著王姨娘一起住去魏府吧。”
蘇琳愕然的看著她，“可我與他還尚未成親，若直接住過去，旁人會不會……”
“無妨，你可以說是去給婆母守孝，旁人隻會誇你賢惠懂事，不會胡亂嚼舌根。”
“那，那我明日就跟魏然說說此事。”
“嗯，我先前給你那個除傷疤的藥膏，一會兒會命人再送點過來，你照顧好王姨娘，我去蕭氏那看看。”
蘇琳點頭，“四姐，現在的蕭氏已經不同往日了，你記得千萬要小心應付。”
“好。”
安撫了王氏幾句，蘇淺帶著浣珠出了院落。
“小姐，奴婢記得蕭氏是個挺好的女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你可曾聽過，有一個詞叫小人得勢？”
浣珠茫然的眨了眨眼，“蕭氏是小人麼？”
“從前或許不算，但現在算，她自入府便被所有人踩在腳底，活得戰戰兢兢，如今成了大娘子，當然會緊抓手裏的權勢，除去一切絆腳石。”
“那小姐您還是別去了，免得她也將您視作絆腳石，那不就麻煩了！”
蘇淺輕笑，伸手捏了捏浣珠的臉，“傻丫頭，我是蘇士林的女兒，與蕭氏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況且要不了多久我就出嫁了，還是皇子妃，她再蠢也不會跟我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