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換眼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待到君玹塵出來時，他的衣衫已經被血給浸濕。
九夜第一個迎了上去，又心疼又著急道：“小姐如何了？”
君玹塵疲憊的笑了笑，“小丫頭，你現在最該關心的難道不是我麼？”
“我當然關心你，但小姐更重要！”
“唉，她挺好的，最多十幾日就能睜眼了。”至於睜開眼後能否看見，就得聽天由命了。
九夜欣喜不已，“真的麼？那我進去看看她！”
“不行，她現在還在昏迷著，不可叨擾。”
“那好吧，你也一定很累了，我準備了羹湯，走，帶你吃去！”
君玹塵受寵若驚，“當真？”
“當然，走走走！”
君玹塵被九夜連拖帶拽的離開了院子，木站在原地，暗暗鬆了口氣。
皇子妃沒事兒了就好，否則他也會一輩子愧疚死。
臨近傍晚，南宮鈺終於能離開皇宮。
他匆忙趕向了蘇淺的院子，卻被木給攔了下來，“殿下，君公子說了，剛換完眼，咱們進去會鬧到皇子妃。”
“我隻去看一眼都不行麼？”
“跟皇子妃說話，她眼睛難免會有轉動，這不利於恢複。”
南宮鈺失落的坐在了石凳上，“罷了，那就等些時日吧。”
“好，殿下，二皇子不是邀您去赴宴麼？您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我與他之間，早已不必維持表麵和善，去不去也無妨。”
木點頭，“今日三皇子和唐小姐來過了，聽到皇子妃還在昏迷著，又走了。”
“三哥？他可有說什麼？”
“三皇子說，若殿下您有時間，勞煩去他府中一趟，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用完晚膳，南宮鈺趕向了南宮墨的府邸。
“五弟，你來了。”
“嗯，三哥有何事要與我相商？”
南宮墨拎起茶壺倒了兩杯茶，道：“是關於政務的，你我兄弟一場，許多事，我也該問個清楚。”
難得聽到南宮墨如此嚴肅的與自己說話，南宮鈺也不再偽裝，彎身坐了下去，“三哥請說。”
“我雖一直在邊境，但朝堂裏的暗流洶湧也並非一點都不清楚，南宮野現在的勢力已經擴建到我眼皮子底下來了，再不打壓，怕是要出大亂子。”
“他的人駐紮到了邊境？”
“不錯，前幾日我屬下來報，說是有一群黑衣人在邊境外安營紮寨，而且至少有上千人。”
南宮鈺冷笑，“他終於忍不住了。”
“聽你這語氣，似乎早有預料？”
“算是吧，他這幾年來，一直招兵買馬，甚至於四周幾個小國勾結，為的就是一舉除了你我，搶奪皇位。”
南宮墨喝了口茶，冷哼道：“他的膽子倒是不小，不過我南宮墨也不是被嚇大的，五弟，你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有，但答案未必是三哥想聽的。”
“你說來聽聽。”對於這個五弟，他現在愈發覺得一頭霧水，明明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風流鬼，如今卻變得比他都要沉穩，這可真是件怪事兒。
南宮鈺沉吟半晌，聲音滿含陰鷙與殺意：“殺人，奪勢，爭位。”
“嘶！”南宮墨手一哆嗦，茶盞直接摔在了地上，他看著南宮鈺的眼神也如同在看著一個陌生至極的人，“你，你這話可是真的？”
“自然，三哥，在皇室之中你是唯一瞧得上我的，也是唯一與我親近的，既如此，我也不瞞你。這些年來我韜光養晦，為的就是一舉擊潰南宮野，將他的勢力在朝堂中連根拔起！”
“南宮野幾乎已經拉攏了大半個朝堂官員，甚至幾個兩朝元老也對他言聽計從，你有何能耐，能將他連根拔除？”
“這個我自有打算，三哥，我不求你幫我，但隻願你不要站在我的對立麵。”
南宮墨感歎道：“看來父皇說的沒錯，我果然是個蠢貨，居然被你小子騙了這麼多年，你愛怎麼跟南宮野爭就怎麼爭，我還是那句話，隻求能與雁兒長相廝守，過得富貴就行，不過有一件事，我也得答應我。”
“三哥請說。”
“若有朝一日，你真的當了帝王，可不能廢了我的將軍身份，我要是沒仗可打，手癢的很。”
南宮鈺朗聲一笑，“若我真的當了帝王，你便是我天樞最尊貴的將軍，百萬雄師皆聽你號令！”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一直以來都極有默契，加上一起長大的交情，如今一切都說開了，也就不存在什麼隔閡與忌諱。
“對了，蘇淺現在怎麼樣了？雁兒已經追著我問了許久，若再不給個話，我今兒就得睡書房了。”
“眼已經換了，人還沒醒，是否能看見，還得過些時日才知道。”
“你們呐，也算是受盡了苦楚，蘇淺這個女子，饒是我這個征戰沙場多年的男人都敬佩不已，居然能為你做到這種地步，你這輩子若負了她，那可真不算是條漢子了。”
南宮鈺麵色凝重，“此生，必不負她。”
兄弟二人商討了一番朝政之事，趁著天色還亮著，南宮鈺乘坐馬車回了皇子府。
“殿下，您可回來了，皇子妃已經醒了！但眼睛疼得厲害，身子都在發顫，您快去瞧瞧吧。”
南宮鈺聞言，一刻都不敢耽擱，匆忙去了偏院。
“皇子妃，您再忍忍，過幾日就好了，若覺得藥湯太苦，奴婢這就去拿些蜜餞來。”說話的是剛剛身子痊愈的浣珠，蘇淺倒是很想與她說些知心話，可惜她眼睛像是有火在灼燒一般，疼的血水和著淚水不斷往眼眶外滾落著。
“浣珠，我，我疼的厲害，你快出去，出去。”她不想在情緒失控的時候影響到身邊的人。
浣珠哽咽著抱住了蘇淺，“小姐，奴婢就在這，哪兒也不去，您若是疼的太難受，就咬奴婢一口，奴婢不怕疼。”
蘇淺將臉埋在浣珠脖頸間，疼痛讓她忍不住低吼著，額前的發絲已經被汗水給浸濕，“浣珠，我真的好疼，你聽話，出去，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