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趣。”這種折磨人的法子,可比直接殺了她來的解恨多了。
蘇琪原本就被嚇得不輕,這會兒聽著蘇淺的話,隻覺得頭皮都快炸了,“蘇淺,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二皇子妃,若二皇子回來了,一定會……”
“蘇琪,你與男子偷情,二皇子現在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才能解恨,又怎麼會救你?再者,你這段時日在牢獄中,伺候過的囚犯可不少,你覺得,他還會要你麼?”
蘇琪臉色瞬間煞白,手掌捂著胸口,好似五髒六腑都快嘔了出來,“蘇淺,你如此算計我,即便我死了,也會化作厲鬼,找你索命!”
蘇淺淡然一笑,“好啊,我等著。”
她連活人都不怕,還怕什麼死人?
不再理會哀嚎著的蘇琪,蘇淺握住了南宮鈺的手,輕聲道:“阿鈺,我們回家吧。”
南宮鈺眸色溫和,“好,回家。”
……
郡主府。
蘇淺坐在房間裏,點上了一盞紅燭。
“上次隻來這住了兩日,那會兒還是夏天,沒想到眨眼又快入冬了。”
“聽木說,你是瞞著我跟蒼擎去了樓蘭?”
“咳。”蘇淺輕咳了兩聲,尷尬道,“我當時不也是沒法子,若提前跟你說,你一定不會放我離開。”
算起來,日子過得還真是快,她到現在還記得跟蒼擎約好了要去樓蘭的情景,沒想到眨眼間,居然已經從大漠裏回來了,連隻有書中才有記載的玄鏡草,也被她吃進了肚子裏。
“你怎知我不會?”其實他也是有打算帶蘇淺去大漠的,隻是她那時候的身子實在是太過虛弱,沒想到自己這一猶豫,反倒被蒼擎鑽了空子。
“我就是知道。”蘇淺撒嬌般的坐在了南宮鈺腿上,瀲灩的雙眸裏盛著點點笑意,“阿鈺,先前我是準備在郡主府裏出嫁的,可如今侯府主母變成了蕭氏,我若不在母家出嫁,難免會打了她的臉,所以此事……”
“這些你自己決定就好,無論是在郡主府還是侯府,隻要最後入的是我的五皇子府,那就足夠了。”
“你如今倒是愈發會說情話了,也罷,那這件事就由我來打算著,等一切安排好了再跟你說。”
“嗯。”南宮鈺大掌輕柔的拍著蘇淺後背,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日宮中有一場宴席,需你我一同前去。”
蘇淺頗為詫異的抬起了頭,“宴席?”
如今皇帝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連起床都困難,居然還有力氣辦什麼宴席?
似是看出了蘇淺所惑,南宮鈺沉聲道:“我今日入宮覲見時,見父皇身邊多了一位大國師,那人看著倒挺有仙風道骨的氣韻。聽聞自從他入了宮,一直在研製續命的丹藥,父皇連著吃了十幾日,現在已經麵色紅潤,可以走動自如了。”
“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你也信?”人生老病死乃是注定的事,怎麼可能吃幾顆藥丸就延年益壽,長生不老了?這個什麼大國師,八成也是唬人的。
“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父皇如今看著確實精神極佳,想來真的是丹藥起作用了。”
蘇淺細眉輕蹙,“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對這位大國師很感興趣,不過這場宴席是為了什麼?”
“你我一起消失了小半年,自然是為了給你我洗塵。”
“嗤,又是洗塵宴,我真是懶得參加。”
這種宴會,雖然說得好聽,但實際上就是一群貴婦們坐在一起聊京都城裏的八卦,至於那些個貴女,當然是牟足了勁找順眼的世家公子,以求換來一場好姻緣。
“若你不想去,我明日替你找個由頭拒絕了就好。”他了解蘇淺的性子,一切隻要她覺得舒心就好。
“還是算了吧,你都去了,我不去總有些不占理。”況且她還得進宮去會會那個什麼大國師,這麼好的機會,豈能錯過?
“也好,那早些睡吧,明日我喚你。”
“嗯。”
一夜安眠。
翌日。
蘇淺昨日在牢獄裏耽擱的有些晚,所以這一覺睡到傍晚時分才幽幽醒來。
“小姐,皇宮那邊已經派人過來催了,奴婢給您洗漱吧?”
蘇淺掩唇打了個哈欠,懶散的應了一聲,“好。”
片刻後,浣珠從門外拿進來了一件豔紅色長裙,裙身上連花紋都是用金絲線繡的,配套的發飾也是用的上好的紅玉瑪瑙雕刻而成,日光下閃著熠熠光輝,耀眼奪目。
蘇淺看著衣衫,有些頭疼。
“浣珠,你確定要讓我穿這個麼?”她往日裏大多是穿一些素淨的衣衫,這麼嬌豔的紅衣倒是甚少碰過。
浣珠疑惑看了眼蘇淺,“小姐,您是不喜歡這衣服麼?”
這衣服是晚煙姑娘特地讓錦繡坊的繡娘忙了三日趕製出來的,一針一線都是用了心思的,她刻意保證,滿京都城裏都找不出第二件相似的。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罷了。”蘇淺輕歎了一口氣,褪下身上那件月牙色袍子,抬手接過衣服,“你幫我梳妝吧。”
這衣服太過奢華了點,但今日畢竟是宮宴,穿成這樣應該也不會太惹人注目。
“是。”浣珠上前幾步,快速打開妝台上數個小盒子。
這些都是這幾天新添置回來的,果然還是晚煙姑娘最為心思縝密,樣樣都備了個齊全。
蘇淺靜靜坐著,浣珠執起一盒胭脂,正要撲到蘇淺臉上,卻一時間有些難以下手。
小姐這張臉,生的實在是好看,她這些年來在侯府大院裏待著,各類的美人也見過不少,柔弱的,豔美的,可唯獨沒有小姐這種眉目間帶著些許渾然天成的英氣的,著實讓人驚豔。
挑來挑去,似乎任何的裝飾在這張臉上都會顯得多餘。
浣珠猶豫片刻,最終隻是在蘇淺眉心中貼了一片花鈿,淡淡的上了一層脂粉,一頭墨發被挽成一個流雲髻,將定做的紅玉簪插入發間,幾顆流蘇墜子隨行而動,妖嬈無比。
浣珠滿眼驚豔站在一旁,蘇淺看著鏡中自己的臉,也有些恍然。她抬手執起木盒中的紅紙,唇輕輕瑉了上去,放下手,滿意一笑。
“我們該出發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