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之中,兩道身影正在往前疾行著,蘇淺手臂挽著南宮鈺脖頸,一路也沒敢開口說話,生怕惹了他不高興。
眼瞧著離東宮越來越近,蘇淺有些忍不住,小心翼翼道:“阿鈺,樓蘭皇帝真的會納我為妃麼?”
“嗯。”皇帝極為信任自己的胞弟,所以若是由蒼翼開這個口,他一定不會拒絕。
“行吧,沒想到兜兜轉轉,我居然要先嫁給那男人,真是見鬼。”
落在腰間的手突然一緊,蘇淺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聽南宮鈺略帶寒意的聲音響起,“不過是個虛假的名義罷了,算不得嫁。”
“唔,那我們回天樞後就成親吧,如今你我有了夫妻之實,指不定我肚子裏也有了小娃娃,再耽擱下去怕是不好。”
“你這算是在安撫我?”
蘇淺輕咳兩聲,訕訕低下了頭,“我知道錯了,不過你也不是什麼好人,這件事分明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你卻一直在暗處躲著看我的笑話。”
“你也覺得是笑話?”南宮鈺冷笑一聲,“我已經說過許多次,在這世上,我比任何人都值得你信任依靠,可你並未將此話放在心上過。”
“胡說,我分明就是放在心上的,可這裏是樓蘭,不是天樞,我不想讓你牽扯進來,再說就算我出了什麼事,依你的能力,絕對能將我安然無恙的救出來。”
“是麼?”
“是啊,我今天過去,其實就是為了摸清楚這個攝政王的底,看看是敵是友,即便不能合作,但也好過多一個暗處的敵人。”
南宮鈺將懷裏的蘇淺往上掂了掂,自顧自趕著路,不發一言。
約莫小半個時辰,兩人已經到了所住的院子,蘇淺剛落地,身子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起丟到了床榻上。
“嘶!”這床榻雖然墊了被子,但牟的摔上去還是會有些疼,蘇淺不悅的瞪著他的臉,氣惱道:“你發什麼瘋!”
南宮鈺眸色清冷,麵上已經淡漠到沒有任何表情來填充,但即便如此,蘇淺還是能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意,“我往日裏,是不是太縱著你了?”
“你確實待我不錯,可也不算是縱著,我是人,又不是一個物件,哪兒能一直被你護在身邊。”
南宮鈺眼眸危險一睞,“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
“我……”蘇淺的氣勢瞬間萎了,腦袋都快埋到了地上,“阿鈺,我知道錯了還不行麼?你別生氣了。”
倘若在從前,蘇淺撒撒嬌事也算是過去了,畢竟南宮鈺從不會真的舍得去責怪她,但今日這男人像是鐵了心要給她漲漲記性。
隻見他袖袍一拂,蘇淺身上的衣衫已經全數化為了碎片。
“南宮鈺!”咬牙瞪了他一眼,蘇淺趕緊扯過被子將身子裹了起來。
“現在認錯,晚了。”
幾步上前,帶著懲罰意味的唇狠狠咬在了蘇淺脖頸間,片刻後,舌尖感覺到了絲絲血腥味,這才抬起了臉,揚手打落了簾帳。
……
可惜,蘇淺現在一點欣賞的心思都沒有,他恨不得把這男人給閹了才解恨。
“南宮鈺!你以後別想再上我的床!”
南宮鈺依舊看著她,“是我的錯麼?”
“……我確實有錯,可明明已經道過歉了!”
“我錯了。”
話剛說完,南宮鈺突然道了一句歉,蘇淺愣了愣,有些沒搞清楚狀況,“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確實有錯,但我已經道過歉了,所以你不該生氣。”
“……南宮鈺!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吃錯藥了?”這男人居然頂嘴了,簡直見鬼。
“淺淺,看來我往日裏確實太縱著你了,我日日看著你與蒼擎甚為親密,卻隻能覆著一張人皮麵具,以屬下的身份跟在你身邊,若換做你,你會如何?”
蘇淺被這話問的哽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確實,若換個位置,是南宮鈺與一個愛慕他的女子走的這般近,那她或許會嫉妒的發瘋。
“我雖性子淡漠,卻也並非沒有喜怒哀樂,我也會介意,明白麼?”
蘇淺垂眉喪眼,心裏既憋屈又苦澀,“明白了。”
明明她此次來樓蘭隻是為了給阿依努報仇,可現在卻變成了都是她的錯,這戀愛談的,未免也太委屈了。
想著想著,眼睛忽然有些濕,隨後兩滴淚水“啪”的掉在了被子上,暈開了一片水花。
南宮鈺好看的眉皺了皺,卻並未像從前一般替她拭去淚水,“覺得委屈?”
“是的。”
歎了口氣,南宮鈺坐起身,伸手將蘇淺抱進了懷裏,“既然都委屈,那就都退一步,我盡快幫你除了皇後,你盡快隨我回去成親。”
抽了抽鼻子,蘇淺甕聲道:“蒼擎對我來說,真的隻是朋友,而且你我已經這樣了,我怎麼可能還……”
“我不想去談論這些,淺淺,你來樓蘭,為的就是除去皇後,不是麼?”
“是。”
“既如此,我幫你殺了皇後,你也沒什麼留下的必要了。”
“可我……”
蘇淺還想說什麼,南宮鈺卻又將她壓在了床上,眼神裏滿含威脅,“淺淺,別忘了,我也是皇子,此處離天樞數百裏,我多待一日,朝堂局勢便會變幻一日。若你想等到推蒼擎坐上皇位之後再走,那天樞朝堂怕是已經成二皇子的天下了。”
蘇淺細眉輕蹙,麵上浮現出了一抹懊惱,“是啊,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南宮鈺在京都城部署多年,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若是為了她將一切前功盡棄,那她如何能心安?”
看來是得抓緊除去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