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側妃

竹園——

聽說蘇琪要嫁進皇子府,老夫人病懨懨的身子突然變得精神抖擻,此刻靠坐在軟塌上,滿麵紅光的模樣,仿佛還能活個幾十年。

“張氏,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張繡吟笑道:“我那一份當然是備好了,都是嬌兒往年送過來的物件攢出來的,至於其他的嘛,估計得讓老夫人您來合計合計了。”

雖然是做側妃,但好歹也是入了皇子府的門,以後說出去侯府也麵上有光,這嫁妝,絕對隻能多不能少。

“嗯。”老夫人喝了口茶,垂眸轉眼道,“我這幾年一直燒香拜佛,手裏頭沒多少積蓄,王氏,蕭氏,安氏,你們看看,能不能拿出點東西來?”

王氏赫然站起身道:“老夫人,我也就一個女兒,攢著的那點東西還得給琳兒做嫁妝,恐怕……”

張繡吟冷哼,“你那女兒,嫁不嫁的出去還不一定,攢什麼嫁妝,白白惹人笑話。”

王氏臉色一變,低著頭坐了回去,老夫人也沒什麼幫她說話的意思,但也並未強求。

“罷了,你確實有你的難處,蕭氏,安氏,你們呢?”

蕭氏起身道:“回老夫人,我一貫不喜歡攢什麼銀子,平日裏老爺賞賜的和月例銀子都貼補在家用上了,這些賬目都有記載。”

“嗯,這一點我確實清楚,你坐下吧。”她之所以放心把侯府的大小事交給蕭氏去辦,就是因為蕭氏膽子小,不敢貪財,不像張繡吟,明裏暗裏吞下了不少莊子。

王氏蕭氏都有自己的難處,剩下的隻有一個安氏。

眾人將目光投向她,卻見她款款行了一禮,輕笑著道:“老夫人,我來侯府,確實帶了些嫁妝,可以給大娘子先應急。”

張繡吟眸光一亮,“真的?帶了多少?”

“全都變賣成銀子,應該有三百兩。”

“什麼?三百兩?”張繡吟嫌棄不已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就這點銀子,連一件像樣的首飾都買不到,你還是自己留著去吧。”

安氏眼眶微紅,“我家境清貧,幫不上二小姐什麼,還望大娘子莫要怪罪。”

“嗬,我哪兒敢怪你,你現在可是老爺心尖兒上的人。”張繡吟向來不喜歡給妾室好臉色,尤其是這種整日裏哭哭啼啼的妾室。

“我,我……”

安氏癟嘴就要哭,老夫人不想被吵得頭疼,趕緊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嫁妝我會找侯爺問問。”

“是,兒媳們告退。”

一眾人出了竹園,蕭氏與王氏並肩走著,兩人臉色都算不好看。

“姐姐,你不必在意大娘子那番話,如今的五小姐,姿色不比二小姐差。”

王氏苦笑,“妹妹放心吧,我沒有在意,先前琳兒在宮宴上得了皇上讚賞,近日來有不少世家公子前來提親,但……都是妾室,琳兒她被我寵壞了,一向都是心高氣傲的,我真怕她嫁出去後會被欺負。”

“五小姐還小,能再多留兩年,慢慢教導就好。我如今最擔心的,還是四小姐。”蘇淺已經被二皇子的人帶走好幾日了,外頭一點風聲都沒有,也不知道如何了。

“妹妹,你知道麼?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四小姐,她的性子,向來都是運籌帷幄,再說如今的她還是皇上親口禦封的郡主,二皇子不敢輕易傷害她性命。”

“這些我都明白,就是怕那些人動用私刑,那孩子,比咱們都要苦命,卻一直想方設法的保咱們周全,現在她出事了,你我也隻能在這說些毫無用處的話,真是太過無能了。”

“唉,罷了,回去吧。”或許這就是後院裏女子的悲哀之處,再怎麼鬥,再怎麼算計,也逃不出這四四方方的院子。

……

“開飯了開飯了。”

叫喚聲鬧醒了蜷縮在角落裏的蘇淺,掀開眼簾,就見一個獄卒捧著大碗牛肉和酒放在了牢門前。

又是肉和酒,她這個牢犯當的,是不是也太舒坦了點。

自嘲一笑,蘇淺上前將碗端了過來,朝著門外獄卒道:“能不能給我點幹淨的水?我想洗漱一下再吃。”

那獄卒瞪了蘇淺一眼,“嘿!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有的吃就不錯了,洗什麼洗。”

蘇淺勾唇一笑,“你在這做獄卒,一個月多少月銀?”

“五兩,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過來些,我給你一樣東西。”

獄卒狐疑的看著蘇淺,但還是湊了過去,“什麼東西?”

蘇淺沒有回答,而是從袖口裏拿出了一錠金燦燦的元寶放在了他掌心,“喏,這算是我待在牢獄裏每日的洗漱費,夠了嗎?”

獄卒何時見過這麼多銀子,眼睛都直了,“這,這是真的?”

“當然。”大概是從前過怕了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她平日習慣性的會在身上揣點銀子,沒想到現在真的用上了。

“好,好!我這就去給你打水。”獄卒將金子塞進懷裏,很快就打了一盆水給蘇淺,順便還心情極好的扯起了八卦,“我說四小姐,有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

蘇淺漱完了口,疑惑道:“什麼事?”

“就侯府那二小姐,過幾天就要出嫁了,你可知道嫁的人是誰?”

“知道啊,二皇子。”那女人,做夢都想往二皇子府裏爬,除了他還能是誰。

“嘿!這可真是神了,你在牢裏也能猜到外頭的事,那二小姐要嫁的確實是二皇子,隻是可惜了,是側妃。”

側妃?

這一點她倒是沒有預料到,想來蘇琪那女人現在應該已經哭得半死不活了吧,費了這麼多心思才爬上南宮野的床,最後竟落了側妃的身份,真是諷刺。

聽獄卒絮絮叨叨說了許久,蘇淺吃完了牛肉,喝完了酒,又昏昏沉沉蜷縮在角落睡了過去。

沒多久,她就感覺身子被什麼人抱了起來,很柔,很輕,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品。

疲憊睜開眼,視線恰好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眸,蘇淺微微一怔,還沒看清他的臉,唇便被一口咬住。

這個吻,滿含思念和發泄,蘇淺呼吸漸漸急促,雙手緊緊攬住了他的腰身。

“阿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