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歡聽麼?”
蘇淺睜著一雙瀲灩的雙眸,很沒出息的點了點頭,“有點喜歡。”
女人嘛,都是有些虛榮心的,更何況這會兒向她表白的還是個長得比畫裏神仙都要俊美不少的男人。
“喜歡就好。”擁著蘇淺的手臂緊了緊,南宮鈺索性又將她扯回了懷裏,“今天別走了,留下陪我。”
蘇淺咂了一下舌頭,“別開玩笑了,候府裏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麼?我若是不回去,還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
南宮鈺視線仍舊沒舍得在蘇淺臉上挪開,聲音帶著剛剛轉醒的慵懶和低沉,“讓九夜頂替就好,淺淺,這一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好好陪陪我。”
這一句情意綿綿的淺淺,聽得蘇淺身子都顫栗了一下。
果然,男人的甜言蜜語,真是世間最可怕的毒藥,可她偏偏就聽得渾身舒坦,還沉溺於其中,不可自拔。
既然有九夜幫忙頂替,蘇淺也懶得再起身,“南宮鈺,這次刺殺你們的殺手,查到是誰了麼?”
“淺淺不妨猜上一猜?”南宮鈺不答反問。
蘇淺細眉輕蹙,毫不猶豫道:“其實我心裏始終有個懷疑對象,但又覺得不太可能,他就算再急著要穩固自己的權利,也不該對兩個同胞兄弟下手才對。”
如果今天,三皇子和南宮鈺都死了,那朝廷一定會亂了套,到那時,皇帝也會看出些端倪來,這種謀害親兄弟,鬧得家國不寧的兒子,皇帝未必肯把自己的皇位傳給他。
南宮鈺嗅著蘇淺身上淡淡的香氣,閑適道:“你猜的沒錯,這批殺手,確實都是二皇子的人,至於所謂的同胞兄弟,嗬,淺淺,難道你忘了我說過,皇室裏,從不存在什麼血緣之親。”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對你三哥不就挺敬重?”
提起三皇子,南宮鈺眉宇陰鷙散去了不少,“我對於三哥,既有敬重,也有感激,這些年來,皇室裏唯有他高看我一眼。”
蘇淺應了一聲,“我明白,不過這一年你在邊境,可有學到什麼指揮戰場的計策?”
“恩,三哥對我從不遮遮掩掩,一直都是傾囊相授,我原本對打仗並無興趣,可後來自己上戰場廝殺過幾次後,覺得也不算太無趣。”既能保家衛國,又能騎著快馬在人群中收割敵軍人頭。這樣的事,對他來說還真是痛快。
“嘖,聽你這語氣,好像對回來還挺有怨念,那你之後還打算回邊境麼?”
南宮鈺低笑一聲,輕輕在蘇淺指尖咬了一口,“有你在,我如何舍得走?淺淺,告訴我,這一年有沒有想我?”
蘇淺冷哼,“你有什麼值得我想的?”
“是麼?可你信裏不也總是盼我早些歸來麼?而且……還喚了我一句夫君。”
提起這個,蘇淺臉都快灼燒了起來,“那天我喝醉了酒,扯著九夜發酒瘋,寫下了那封信,你可別當真啊。”
雖然她並不在意一個稱呼,但這會兒被南宮鈺拿出來說,實在是有些丟人。
南宮鈺對蘇淺這個回答極為不滿意,“我喚你娘子,你喚我夫君,不是天經地義麼?為何不能當真?難不成你這一年來寫的所有書信,都是騙我的?”
聽出了這男人語氣裏的不悅,蘇淺哭笑不得的抱了抱他的腰,安撫道:“好了好了,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現在傷還沒痊愈,不能生出怒氣,好好養著,知不知道?”
南宮鈺月色般醉人的眼中劃過了一抹流光,“那你再喚我一聲夫君,我便不生氣。”
蘇淺咬牙切齒,“南宮鈺,你還學會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看來男人還真是不能慣,看看,這才多久,就要上房揭瓦了。
南宮鈺臉色慘白,眼角耷拉著,因病有些微微泛紅的眼圈如同剛剛哭過一樣,這副表情,簡直像是個受盡惡霸侮辱的良家婦女,而那個惡霸,毋庸置疑,一定是蘇淺了。
嘴角抽了抽,蘇淺扶額歎息,“南宮鈺,你在邊境待了些日子,怎麼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南宮鈺眨著眼,一副無辜純良的小白兔模樣,看的蘇淺恨不得將他直接撲倒,再……
該死!她怎麼能想這些淫穢的東西!
將某些不太好的畫麵從腦海裏抹去,蘇淺鼓著腮幫子,悶悶叫了一聲,“夫君。”
雖然聽著很不情不願,但目的已經達到,南宮鈺的嘴角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恩,娘子,咱們什麼時候成親?”
蘇淺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一病病傻了?現在坐在龍椅上的,還是你的父皇,隻要他在一日,咱們就不可能成親。”
南宮鈺劍眉一挑,“難道你不知道我父皇病重的消息?”
“知道啊,但是皇宮裏那麼多太醫守著,怎麼可能說死就死,不過話說回來,你提到自己的父皇,怎麼一點傷心的感覺都沒有?”
之前在皇宮裏,她明顯感覺到皇帝對南宮鈺是有父子之情存在的,可現在他提起皇帝,就像是在說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這也太奇怪了點。
“我為何要傷心?生老病死乃是定數,即便我再不願,該死的還是得死,更何況……”更何況自從母妃離世後,他與自己的父皇之間早就多了一層難以化解的隔閡。
那條細微的裂縫看著不算深,但隻有身處其中,他才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條細縫根本就無法跨越過去。
蘇淺聽得雲裏霧裏,“更何況什麼?怎麼不說下去了?”
南宮鈺收回思緒,望著蘇淺比凝脂還要白皙的臉,聲音更加溫和了些,“沒什麼,都是些皇室裏的陳年舊事,你不會喜歡聽,等以後有機會了,我再細細告訴你。”
“行,時辰還早,你現在身體虛弱,還是趕緊再休息會兒吧。”
“你會在這陪著我麼?”
蘇淺輕笑,“你是小孩子麼?睡覺還得我哄著?”
南宮鈺將蘇淺的臉按進自己懷裏,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心漸漸落了回去,“你知道麼?從睜開眼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這顆心,終於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