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信紙,幾行蒼勁有力的字頓時浮現於眼前。
“淺淺吾妻,數日不見,為夫甚是思念,魏然之事無需掛心,定會為你妥善解決,盼回信。”
吾妻?為夫?
蘇淺輕笑了一聲,臉上甜蜜不言而喻,“九夜,是你將魏然的事告訴了南宮鈺?”
九夜掩唇輕咳,“是,小姐,我……”
“我隻是隨口一問,沒有怪你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將信收好,蘇淺扭頭看了眼門口懸掛著的紅燈籠,又合上了眼簾,“離我出嫁的日子還有多久?”
“回小姐,隻剩五日了。”
“嗯,四天之後,魏夫人會趕回京都城,咱們可得好生準備著。”
浣珠疑惑道:“咱們有什麼要準備的麼?”
“當然,這婚事兩家已經訂下來,就算要退婚,那也得按照流程來。魏夫人那樣要臉麵的人,一定會親自來一趟侯府,看看我這個未來兒媳婦兒。”
“那魏夫人並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小姐您打算如何應對?”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轉眼又是三日過去,張繡吟又派人送了不少東西到梅苑,王氏與蕭氏雖然知道了實情,但還是很配合的在幫蘇淺演好這出戲。
“四姑娘,這喜服的料子可真是不錯,要不你穿上試試?”
蘇淺嬌笑著,“這會不會不合禮數?”
“有什麼不合禮數的,反正兩日後你就得穿上嫁去相府了,試試吧,總得知道合不合適,也好再修改修改。”王氏仍在勸說著,看著像極了要送自己的親女兒出嫁。
“那好吧。”
拿起喜袍進了裏屋,蘇淺裏三層外三層的換上,還特地上了些脂粉,款款走入院子時,蕭氏與王氏皆是驚訝不已。
“原來我們的四姑娘竟出落的這般好了,簡直跟畫裏的人似的。”王氏由衷讚歎著。
灼目的日光下,蘇淺一襲偏紅色喜袍垂及地麵,長發用一根玉簪輕挽起來,在額間留著齊齊的流海遮住殘存的稚氣,發髻上並未佩戴什麼首飾,隻在腕間戴了一個白玉鐲子,給人以清新秀麗的感覺,卻從骨子裏透出一股嫵媚。
“可不是麼,四姑娘平日裏穿的素雅,這樣裝扮,絲毫都不比二小姐遜色。”蕭氏也跟著誇讚了兩句。
蘇淺鳳眸含笑,“王姨娘,蕭姨娘,您二位可就別笑話我了,這衣服大小挺合身,不必再改了。”
“合身就行,翠兒,你去向大娘子複命吧,就說送來的東西都很妥當,沒什麼需要的了。”
翠兒福了福身子,“是,奴婢告退。”
目送翠兒走遠,王氏與蕭氏臉上的麵容漸漸消退,“這大娘子還真是厲害角色,連試個喜服都得讓貼身丫鬟來盯著。”
王氏冷笑,“她的心思哪裏有這麼細致,八成是二小姐吩咐的。”
一個女子是不是真心待嫁,從肯不肯穿喜服就能看出來,如今蘇淺笑意盈盈的換上了衣服,大娘子和蘇琪那邊也算是能安心了。
“嘖,說實話,這衣服倒真是挺好看的,若不是喜服,我都舍不得脫了。”見氣氛有些凝重,蘇淺語氣輕鬆的調侃著。
蕭氏掩唇笑著,“我那邊有不少正紅色布料,若你喜歡,改明兒我就去吩咐人裁剪出來,絕對比這個穿上更好看。”
“是啊,四姑娘你如此聰慧,往後就算要嫁人,也得穿著正紅色喜袍嫁出去做正室。”隻要張繡吟被扳倒了,後院裏這幾個姑娘的日子都會好過許多,連帶著她的琳兒以後也能尋個不錯的人家。
“那我可就借二位姨娘的吉言了,這衣服重的很,我先去換了。”
“好。”
蘇淺提著裙擺,正要去裏屋,院子門口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眾人扭頭看去,卻見魏然正黑著臉站著。
王氏與蕭氏對視一眼,一同站起了身,“四小姐,既然魏公子來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二位姨娘慢走。”
蕭氏與王氏走遠,魏然信步走進了院子,上上下下將蘇淺打量了一遍,很是鄙夷開口,“之前不是說不願嫁麼?怎麼?如今又改變主意了?”
蘇淺斜倚在門邊,微微歪著腦袋,眼角笑意甚是撩人,“魏公子,你覺得我穿上這身喜袍可還好看?”
魏然喉間一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蘇淺這抹笑給晃了眼,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即便他對蘇淺再厭惡,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穿上喜袍的她確實極美,比蘇琪還要美豔不少。
可那又怎樣,一個毒如蛇蠍的女人,就算再美也改變不了她的本質。
“蘇淺,你原本不配嫁入相府,若不是為了二小姐,你以為我會願意娶你麼?”
“唔。”蘇淺細長的羽睫顫了顫,輕輕將胸前的一縷發絲撩至身後,“無論魏公子是為了什麼娶我都好,反正後日我們就要拜堂成親了,到那時,你還得叫我一聲娘子。”
“娘子?”魏然譏諷的笑了幾聲,“你不過一個妾室,也配讓我叫娘子?這世上,配做我正妻的,唯有二小姐。”
蘇淺細眉輕蹙,故作一副愁苦模樣,“魏公子,兩日後就是我們的大喜日子,這樣的狠話還是莫要多說了,免得到時候我心情不悅,在成親時做出什麼不知禮數的行為來。”
魏然臉色一沉,“你這是在威脅我?”
“哪兒能啊,即便是給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惹未來夫君不悅。”
“夠了,你不配喚我夫君!”
“嘖,那魏公子娶可還真是太委屈你了,罷了罷了,成婚前不宜說太多話,免得壞了禮數規矩,魏公子還是趕緊回去吧。”
魏然惡狠狠瞪了蘇淺一眼,帶著一身煞氣離開了院子。
在屋子裏偷聽了許久的浣珠與九夜都走了出來,朝著魏然離開的方向嫌惡的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真以為誰想嫁給他似的。”
“就是,咱們小姐要嫁就得嫁五皇子那樣神仙般的男子。”
聽到浣珠誇自己主子,九夜心情頓時大好,“那是,我們殿下可是九洲內最俊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