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沒有回答,而是取出了一根銀針,毫不費力的就打開了鎖。
“吱呀……”
門被風吹開的聲音,在這樣死寂的夜晚,簡直又給這個院子添了些恐怖色彩。裏麵的男子已經嚇得哭了起來,屋內隱隱還彌漫著一股尿騷味。
九夜嫌惡的掩住了口鼻,“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尿褲子了,真是沒用。”
蘇淺柳眉皺了皺,用火折子點燃了一根蠟燭,屋內頓時明亮了起來。
桌子底下,一個肥碩的男人正捂著頭瑟瑟發抖,身下那攤液體不用想都能猜到是什麼。
“你叫什麼?”
那男人仍哆嗦著,根本不敢抬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索命就去找張繡吟,不關我的事!”
蘇淺目光暗沉,“如果你再不回話,我不介意把你也變成一縷鬼魂!”
許是被蘇淺帶著戾氣的聲音嚇到了,男人畏畏縮縮抬起了頭,待看清門口站著的隻是兩個女子時,無力的倚靠在了桌腿邊,“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若我有個什麼好歹,你們賠得起麼!”
九夜撇了撇嘴,“我主子問你叫什麼,如果你再不回話,我手裏的劍可就要插進你的腦袋了。”
男人咽了咽吐沫,顫著聲道:“我叫劉禪,你,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告訴我,張繡吟許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有膽子誣陷侯府裏的人。”
九夜雖然氣勢厲害,可畢竟隻是個女人。
劉禪像是剛剛緩過神,以為眼前的兩個女人隻是張繡吟派來試探自己的,梗著脖子道,“你們別胡說八道,明明是那個叫浣珠的丫鬟勾引我,我才會入侯府,大娘子不曾許過我什麼好處。”
“很好。”身形一閃,九夜手裏的劍已經抵在了劉禪的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從皮膚上傳來,劉禪目眥盡裂的往後退去,身下那一灘水的味道也愈發刺鼻了起來,“你,你們到底是誰……”
“既然你想知道,那告訴你也無妨,我是侯府四小姐,如果你還是嘴硬,我不介意立刻殺了你,再將你剁成肉塊,丟入井中。”蘇淺淡淡回答著。
“你是蘇淺?”
劉禪來之前也不是沒聽說過蘇淺的名聲,可傳聞裏她不是個胸無點墨懦弱無能的草包麼?怎麼會有這樣的氣韻?
難不成那些傳言都是假的?
九夜有些不耐煩,手裏的劍又往劉禪皮肉裏按壓了幾分,“我沒有那麼多耐心,如果你再不說,小心你的人頭。”
“我,我說,我說!”劉禪擰了把鼻涕,哭訴道。“是張繡吟差人找到了我,她說,隻要願意入侯府作證,說浣珠勾引了我,事成之後便會給我五百兩銀子。”
九夜眼底盡是鄙夷,“我真不知道該罵你蠢還是說你沒腦子,如果浣珠死了,你以為你能活?”
“可張繡吟分明承諾過,一定會保我安然無恙的離開侯府的。”
“她的鬼話你也信,侯府裏的冤魂這麼多,根本不差你一個。這五百兩,八成就是你的殉葬費,劉禪,你要是想活命,就按照我們說的做,如果還是想要為張繡吟賣命,那我絲毫不介意現在就幫你了結。”
劉禪嘴唇顫抖著,聲音破碎不堪,“你們真的能讓我活著離開?”
“當然。”
“……好,那你們說,我該怎麼做。”被關在這這麼久,他早就開始後悔了。五百兩銀子跟命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隻要能出去,讓他做什麼都行。
蘇淺勾起唇角,輕聲吩咐了幾句,劉禪聽完,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這,這真的行麼?”
“當然,這一招,叫出其不意。”
“……我都聽你們的。”
……
翌日,一個大晴天。
蘇淺一夜安眠,精神狀態也比昨天好了不少,這會兒看了眼天色,穿好衣衫出了房間。
“四姑娘,醒了?”院落內,蕭氏正朝自己輕笑著。
“蕭姨娘?您怎麼會在這?我正要差人去請您。”
蕭氏將手裏的食盒遞到了蘇淺麵前,“我猜到了四小姐會怎麼做,所以幹脆早早過來等著,免得耽擱了事,這食盒裏的是早膳,你先吃些吧。”
蘇淺輕笑,“不必了,還是正事要緊,既然蕭姨娘來了,那咱們便走這一趟吧。”
“好,四小姐請。”
一前一後走向張繡吟所在的院子,守在門口的丫鬟本要阻攔,可蕭氏也跟著一起來,她總不好連姨娘也攔下。
“蕭姨娘,四小姐,容奴婢先進去稟報一聲,大娘子現在還未起。”
蘇淺擺了擺手,“既然還沒起,那就不必叨擾了,反正我也隻是吃的有些飽,跟蕭姨娘一起出來消消食罷了。”
“是。”
丫鬟退向了一旁,蘇淺淡淡給蕭氏投去了一抹眼神。蕭氏會意,柔聲道:“快入秋了,我還想著到各個下人住的地方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四小姐,既然已經來了,不如你我一起去後院看看吧?”
“好啊,蕭姨娘請。”
那小丫鬟聽說是要給下人添置東西,心裏暗自高興,並未阻攔。
蘇淺二人暢通無阻的入了後院,剛推開門,便瞧見地上散亂著一堆衣衫,而劉禪正赤身果體的和翠兒抱在一起,
驚呼一聲,蕭氏趕緊扭頭看向了身後的青兒,“去,將老爺和王姨娘都請來,這樣的穢亂事,我可不知道要如何處理。”
“是。”
青兒腳步極快,沒多久人就被請了來。
蘇士林看著屋子裏的情境,怒的一腳踹翻了房內的桌椅,“兩個不知死活的下作東西,居然敢在侯府內如此淫穢作亂,來人,還不快將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
“等等。”蘇淺上前幾步,故作驚訝道:“爹,您看這男子,不是昨兒被大娘子指認,說是跟浣珠有私情的人麼?”
蘇士林仔細打量了一番,還未說話,蕭氏便已開了口,“四姑娘這麼一提,果真是同一個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氏在後院裏待了這麼久,早就成了個人精,此刻也不介意順水推舟賣蘇淺一個人情,“我看,此事怕是大有冤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