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苑……
蘇淺往手邊香爐裏添了些香料,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便彌漫了開來,這味道,簡直比百花盛開還要好聞。
“小姐,這是什麼香料,奴婢還從來沒見過。”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浣珠現在對蘇淺可謂是五體投地,哪怕蘇淺說改明兒要去朝堂裏當官兒她也不會懷疑半分,“確實極為好聞,小姐真厲害。”
被人誇讚,蘇淺自然是高興的,“夏日裏總是陰雨連綿,回頭將這香料在屋內燃著,就不會有黴味了。”
“小姐說的是。”
浣珠將那些香料都收拾到了小木匣子裏,突然想到了什麼般,道:“小姐,您聽說了麼?今兒一大早,五小姐提著東西去了偏院,到現在還沒出來。”
蘇淺輕笑,“聽九夜說了。”
依照蘇琳的性子,絕對不可能甘心去蕭氏麵前獻殷勤,如果她沒猜錯,這應該是老夫人的意思。
看來那個老狐狸為了自己這個最寵愛的孫女也是沒少花心思啊。
“唉,那五小姐當日在人前給了蕭姨娘那麼大的難堪,如今竟也好意思過去。”
“人的臉皮若是厚起來,那可是刀劍都劃不破,沒什麼好在意的。”
浣珠點頭,有些擔憂道:“小姐,您說蕭姨娘她會不會……”
“放心吧,蕭氏是個聰明人,若是蘇琳稍稍示好她就轉向倒戈,那跟一個蠢貨也沒什麼差別了。”
再者,如果蕭氏真的敢背叛她,那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其鏟除,連帶著那個孩子。因為在這世上,她最不能原諒的事就是背叛!
“小姐說的有理,那咱們現在要做些什麼?”
“什麼都不必做,你忘了,今晚有個宴席要參加。”
浣珠一拍腦門,“瞧奴婢,都忘了這事兒。”
一大清早,二皇子就送來了帖子,說是邀請侯府三位小姐一同去酒樓小聚用晚膳,同去的還有魏然與五皇子。
若換做其他的世家小姐,這樣出去拋頭露麵確實不好,但二小姐是京都城第一才女,才子佳人相聚吟詩作畫,旁人隻會覺得風雅,至於四小姐和五小姐,便是二小姐的陪襯,就像紅花周圍必定會有綠葉一般。
“小姐,今兒五皇子也會去,您可要打扮的好看些。”
蘇淺怪異的看了浣珠一眼,“為何?”
“四小姐您不是喜歡五皇子麼?女為悅己者容,這都是應該的。”
“……誰說我喜歡他了?”
浣珠茫然的眨了眨眼,“您不喜歡麼?可奴婢之前看到您……您和五皇子親嘴了。”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和男子輕吻,這不就是私下定了終生麼?那五皇子雖說風流了些,但畢竟是個皇子,容貌更是少見的出塵,若是小姐真的能嫁給他,也算是一段佳話。
蘇淺眼角抽了抽,“你想多了,我隻當他是朋友,他也是。”
怎麼可能是!五皇子分明就是喜歡您的!
當然,這話浣珠隻敢在心裏念叨念叨,畢竟她隻是一個奴婢,主子的事不可隨意置喙。
耐心等到了傍晚,在浣珠的囉嗦下,蘇淺還是被折騰著梳妝打扮了許久,待一切妥當後,看著鏡中容貌,蘇淺驚豔的咂了一下舌。
這張麵容,明媚中帶著些許稚嫩,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算不上是絕色無雙,但卻是越看越有韻味。
上輩子,她並未在意過自己的容貌,畢竟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臉生的再好看也無用,但組織裏的人都說過,她的美,是從骨頭裏透出來的魅,可惜啊,這張臉還未徹底長開,更別說嬌媚了。
理了理衣裙,蘇淺朝著身側的浣珠莞爾一笑,“你看著我現在像不像個大家閨秀?”
浣珠小雞啄米般的點著頭,“小姐您本就是大家閨秀。”
蘇淺輕笑了幾聲,“孺子可教也。”
這小丫頭,嘴真是越來越甜了。
乘坐馬車趕到了酒樓,蘇家三位小姐被下人攙扶著走至雅間內,剛推開門,男子們便齊齊看了過去。
今日的蘇琪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襲淡粉色長裙垂及地麵,外披一件薄紗,長發用一根玉簪輕挽起,顯得素雅而又貴氣,而蘇琳則是將青絲挽成了發髻,壓髻而飾的是一朵新取的茉莉,豔麗中憑添了些許嬌俏。
將視線挪至蘇淺身上時,南宮鈺與南宮野眸中皆是閃過了一抹驚豔。
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這樣的蘇淺,與從前簡直判若兩人。
若說蘇琪是一朵高貴的牡丹,蘇琳是豔麗的海棠,那蘇淺絕對是孤傲開在枝頭的玉蘭,這種清雅的氣韻,無人可以比擬。
“侯府中三位小姐真是出落的愈發絕色了,今日能邀你們一同前來,實在是我們幾人的榮幸。”
蘇琪瑉唇一笑,溫婉端莊,“二皇子身份尊貴,我們三人能與您一同用膳才是榮幸至極。”
“二小姐實在是太客氣了,快些入座吧。”
“是,多謝殿下。”
蘇琪帶著蘇琳與蘇淺入座,至始至終都沒有給過魏然一個正眼,魏然有些失落的喝了口酒,眉宇間盡是愁緒。
他不瞎,看得出來蘇琪對二皇子極為愛慕,可他除了身份不如二皇子顯赫,還有什麼是比不過的?
可為什麼,蘇琪就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他。
桌上氣氛正歡,根本無人注意到魏然的情緒。
蘇琪與南宮野相談甚歡,一直在聊著詩畫,蘇淺百無聊賴的吃著麵前的果子,恨不得立刻走人。
桌子下的腿突然被誰踢了一下,蘇淺狐疑的抬起眼簾,恰好看到南宮鈺討打的朝著自己笑。
蘇淺眸光微閃,偷偷回了一個凶狠的表情。
這神情逗得南宮鈺忍不住笑了一聲,成功引來了桌上其他幾人的注意。
“五弟?什麼事這麼值得高興?不如與我們也說說?”
南宮鈺挑眉,神態自若的喝了杯酒才娓娓道來,“其實也沒什麼,隻是突然想到了昨日夜間偶然遇見的一隻貓,覺得甚至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