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1章 希望

他愣了一下,笑了起來,扔了香煙,“知道了,你去吧,我不吸了。”

我最後看他一眼,這才轉身去了佳佳的房間。

我多希望我一開門就看到坐起來,可她仍舊躺在床上,渾身的管子不斷的往她的身上輸送各種營養,她依舊消瘦,皮膚白的嚇人。

我先提了口氣,才有勇氣進來。

像是她能聽到我說話那樣跟她聊天,“佳佳姐,我來看你了,今天感覺怎麼樣?我給你唱首歌聽吧?之前我學的那首歌你還記得不?我現在學會了,我給你唱。我……”

我轉身,對上她一雙睜開的雙眼,好像頓時將漆黑的房子裏麵掛了一盞異常明亮燈光那麼耀眼。

我尖叫起來,立刻衝出去找陸少跟醫生,陸少還以為佳佳出事了,瘋了一樣擠進來,看到佳佳睜開雙眼,竟然哭了起來。“佳佳,媳婦,醒了?啊,醒了?”

佳佳,沒說話,仍舊呆呆的看著我們,醫生進門,將我們推出來,關了房門,裏麵陷入了安靜。

漫長的等待也不過是才十分鍾,足以叫我們焦灼難耐。

陸少像個陀螺,在地上來回踱步,幾次停下來問我是不是佳佳醒了,是不是她沒事了,我沒應聲,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隻是真的看到了佳佳睜開了雙眼,可那雙眼那麼的無神,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許久後,醫生出來,看向我們,沒什麼表情。

我緊張無比,腳步都有些虛,瞪著醫生的嘴巴,想聽到他說佳佳已經沒事的消息。

可醫生說,“情況不是很情況,隻是睜開了眼睛,可大腦還是熟睡的,這樣子的情況我們也很少見,我明天要回醫院找醫生商量一下該怎麼辦,現在來看情況不是很樂觀。”

陸少不相信,揪扯住醫生的衣服大聲質問是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可以醫生反複強調,“隻是暫時睜眼了,可人的大鬧還是睡著的,這就好比一個人困的厲害了,以為自己醒著,其實已經睡著的視情況是一樣的,按照我們之間預想的結果來看,現在病人的恢複狀況不是很好,我一直覺得是因為我們的方式不對,現在也都是猜測,明天我想帶著病人先回醫院做一個係統的檢查,才能知道確切的結果。”

陸少不甘心,質問了幾聲幾次是否是誤診,醫生最後無奈的警告我們說,“懷疑我的話就可以去找別的醫生,我寧願現在回家好好休息,也不想在這裏耗著。”

陸少一怔,這才安靜下來。

這個醫生已經是瑞士知名腦殼大夫了,他走了,那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並且他自己有一個私人醫院,本已經忙的分不開身,卻整天耗在這裏,的確是耽誤了人家很多事情。當初卓風是求了這裏的一個老客戶才請人家過來,現在要是走了,那餘下的時間我們肯定就兩眼一瞪,抓瞎不知道要幹嘛。

我安慰陸少說,“陸哥,我們等一等,再等等,好嗎?我相信佳佳姐肯定沒事的。”

陸少挑眉看我一眼,張了張嘴,我以為她要說話質問我當時的疏忽,怪我當時的冷血,可我隻等到他一聲無奈的歎息,轉身離開了。

我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看了醫生忙前忙後了一個小時才重新進了佳佳的房間。

我輕輕的撫摸她的手背,這張大手不知道掰斷了多少男人的骨頭,當初我說這手勁肯定比很多男人厲害,佳佳卻笑著說差遠了,可在打架上她從未吃過虧的,那幾年在學校裏麵整日跟著我,護我周全,若非有她在,我不知道被人擄走多少次,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了。

她離開後,自己躲起來生孩子,帶孩子,養到了三歲,最後被陸少發現才重新走到我跟前,我當時先寫沒認出她來。

當年那個意氣風發中性十足的佳佳姐也充滿了女性的溫柔,牽著孩子的樣子也是美麗無比的。

我無法想象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還管理超市的那幾年吃了多少的苦,可佳佳從未對我們說過半點苦澀,隻一心覺得當時是她窺見了陸哥的心才會叫開心跟陸少離婚。

這麼好的一個女人,為什麼總是叫她背負上那麼沉重的包袱,總算叫她放下了從前的擔心跟自責,打算跟陸少開始新的生活,卻得來這樣的結果。

這一切,是否真的怪我?

我已經分辨不出孰是孰非了,隻覺得這一切,來的太突然,我已經無力抗衡。

我說,“佳佳姐,你快點醒過來吧,孩子們很想你,陸哥也想跟你過安生日子呢,你這麼多年的苦沒少吃,也該好好生活了,以前我總勸說你放下心中執念,誰想到適得其反,反叫你記掛在心中,覺得是自己多錯。現在換成了我,我也覺得出事是我的錯,可很多人都勸說我不要多心,到了現在我已經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也好,不是也罷,我隻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我哽咽著,想著她的好,她的溫柔,傾注了所有的女人到頭來為什麼就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當初我很不懂為什麼很多人執念的追求過往的林林種種,放棄一切重新來過不好嗎,可經理如此之多的此時,我才真正知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真正放不下過去的是我們所有人的通病。

可至少,我可以作為冷血的隔斷以前的美好,那些真的,假的感情早就拋之腦後,我隻想堅持我原本的心跟著和卓風一起生活。

可同樣的事情換成了別人,又是另外一種樣子,好的,不好的,到底是成了一片泡影,再沒了往日的精彩,我隻求,她盡快好起來。

“佳佳姐,我深刻都知道了你當初一直躲著陸哥的心思了,你出於自責,也出於對自己當年一失足的悔恨,我現在也一樣,看到你,看到陸哥,我就在想我當時都在想些什麼,我為什麼就舍得叫你一個人開車離開引開所有人,我為什麼就沒想到會出事呢?我以為我是冷血的隻在乎我自己,可我不是的那樣,我最希望看到你的生活好起來,我寧願當時出事的人是我。”

陡然,手背被捏緊,我一怔,茫然抬頭看向她。

她依舊緊緊的閉緊眼睛,僵直的身子在床上如同一個木偶,可是她的手卻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腕,還有些痛。

我激動的抹掉臉上的淚水,愣了半晌才知道叫人進來。

醫生再一次進來,擠滿了房間的人看著那隻手的用力,臉上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醫生點頭說,“希望很大了,肯定是你說的話觸動了她,是好現象,這樣下去不出三天就可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