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7章 如何證明

卓風一臉的不相信,剛才還沉穩冰冷的臉上瞬間起了變化,盯著我看了許久。

我有些不敢去看他,生怕得到是叫我更加深陷深淵的事實,這段時間以來,我們針鋒相對,看不見的刀子無情的捅在對方的身上,最了解的彼此,卻說著彼此最心痛的話,做著最能傷害對方的事情,如今真的真相大白,我真的是膽戰心驚。

卓風他,肯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是吧?

我輕輕吸口氣,垂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才一個多月的,還沒顯懷呢,我最近瘦了很多,更看不出什麼了,我隻能感覺到這裏麵有個小生命在跳動,想起來都是很好的。

馮飛的話說完,房間裏麵又安靜了起來,等待卓風作出回應的這時間就像是一把尖利的刀子深深的刻在我的身體上。

好像這樣的等待要經曆很久。

不想,卓風突然說,“如何證明?”

哄!

外麵果真下雨了,不是我心碎的聲音,而是真的下雨了,雷聲陣陣,就像狠狠的敲打在我身體上,痛的我五髒六腑都扭曲。

我茫然抬頭,看著他,淚水流下來。

他一臉冰霜,隻在短暫的震驚下又變成陌生的樣子。

我顫抖著嘴唇想在說什麼,他又說,“這件事不能隻憑你們兩個人胡亂編造,孩子我可以認,可不代表我可以放棄所有,你們想利用孩子威脅還是想叫我放棄離婚,都不會改變什麼?我以為你們叫我來是想跟我談條件,沒想到是威脅我,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癡心妄想!”

我尖叫,扔了麵前的盤子,“哢嚓!”盤子從他大頭頂上飛過去,摔在地上。

馮飛豁然起身,掄起拳頭砸了過去,卓風轉身要還手,房門被推開,葉醫生走了進來,趕在卓風還手之前揮著拳頭砸了過去。

我和馮飛都愣住了,不知道葉醫生就在門口。

葉醫生還不忘關了房門,順手將房門鑰匙扔在了地上,脫去身上的白色衣服生氣往地上狠狠的摔,“卓風,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你還是人嗎,那是卓爾,不是別人,我親眼見這個了你們當初為了再生孩子彼此的樣子,現在她好不容易懷上了你卻這樣懷疑她,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孩子是你們的,你這樣懷疑她,我看不過去。虧得我還將你當成朋友,剛才我特意躲在門口偷聽,就是想證明我認識的卓風沒變,肯定有苦衷,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卓風,我看錯你了。”

卓風吐出一口血,葉醫生的拳頭很重,直接砸壞了他的嘴唇,一條血口子,看的分明。

我早沒心了,更加不會心疼,隻覺得麻木不仁的我此時很舒服。

卓風被打了,真好,可我還是會感覺不到一點暢快。

我輕輕吸口氣,依舊有些呼吸困難,最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總覺得渾身無力,一點都提不起力氣,一旦傷心起來,呼吸都不暢。

我勉強支撐的看著滿地的狼藉,卓風的狼狽,馮飛的擔憂,葉醫生的暴怒,腦袋嗡嗡轟鳴,好像這一切已經遠離我。

這樣的生活,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啊?

葉醫生一拳頭沒打夠,接二連三的拳頭揮過去,拳頭撞擊臉頰的聲音不斷的在房間裏麵回蕩。

卓風後來想還手,馮飛也加入了打鬥之中,可兩個人仍舊不敵卓風,雙雙被打趴在地。

卓風已經被打的紅了眼睛,就算兩人趴在地上仍舊不肯罷休,我尖叫著跳下床,擋住他就要揮在馮飛身上的拳頭,指著他的鼻子問,“你是要打死我嗎?”

他一怔,握緊的拳頭立刻偏離了方向,在半空中轉了回去,這才漸漸鬆開手。

馮飛還想拉著我,我蹲坐在地上沒動,早已經泣不成聲,大聲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想分手直接說,為什麼要跟兩外一個女人攪合在一起,為什麼要傷害我,為什麼要選擇最能傷害我的方式離開我?

他一直不說話,隻安靜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我的質問沒有換來他的任何回答,隻聽到我自己的淒厲叫喊充斥四周。

許久,他的電話響了,他煩躁的翻出來,接過去對著電話咆哮,“滾,我在哪裏用不著你來管,滾!”

“碰!”他摔碎了電話,飛起來的碎裂渣滓直接擦過我的臉,一陣疼痛,我下意識的抹了把臉,血痕在白色的衣服上觸目驚心嗎。

我猛然抬頭,瞪向他。

他肩頭很明顯的跳了一下,蹲下伸慌張的伸手,“我,我不是……”

我狠狠的將他推開,對著歪倒在上的他拳打腳踢。

他臉都沒扭任憑我對他的身上招呼。

身後馮飛拉開我,寬大的手臂圈住我,低聲勸說我不要衝動,注意身體,小心孩子。

可我現在早就失去了理智,哪裏還想著孩子的事情,隻想現在就立刻將他打死算了,不管如何我們都要互相捅刀子,既然早晚都要死一個不如就趁現在殺死對方。

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一條條的血痕,像是被刀子隔開了一樣。

他隻皺眉閉著眼睛,等待我瘋狂的撕扯。

馮飛一個人拉不住我,葉醫生也來過來拉住我,轉身狠狠的踹了卓風一腳,這才將我拉開。

我大哭著,淚水無情的衝刷我的臉,可痛的卻是我的全身。

我說,“卓風,既然如此,我們恩斷義絕,你休想跟我離婚,我們互相折磨,直到死一個為止。”

後來,他是如何被葉醫生拖出去又如何被包好了傷口送走的我已經不知道了,我隻安靜的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某一個地方,回憶著屬於我們之間的事情。

那些事情好遙遠啊,我想到了我們最初的相遇,那時候我才多大,十五歲吧?那時候他去山裏采風拍照,我提著竹籃躲在樹後麵偷看,他有說有笑走在隊伍中,是隊伍裏麵最後歡迎的,也是最好看的,我總看他後發呆,懵懂的想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小向往。

再後來,他笑著伸手跟我打招呼,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大妞!”我低聲說,低不可聞,自己都聽不到。

他嗬嗬的笑出聲來,給我一塊巧克力。告訴我,“這個不能多吃,你拿回去後藏起來吃,我這裏帶的不多,隻有這一塊了,你要是喜歡,我下次再買給你。”

我說,“好。”

我看著他眼睛裏麵淡淡的微笑,心裏暖了起來,好像晨光和這樣破爛的山村也無限美好。

可陡然間,這樣的記憶消失了,眼前隻有卓風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質問我,“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