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恨,趙啟這是窮瘋了嗎,竟然要錢要到我哥哥這裏來了?
我出了醫院沒幾天回了家裏修養,卓風請了三個護工照顧我,早中晚的飯菜都是規定好的,我多吃一口都不行,少吃一口也不可以,卓風嚴格把關,叫我好吃好睡,可我還在擔心一件事。
趙啟最近鬧的厲害,知道我生產後一直借著來看孩子的機會過來找我,卓風叫人將他攔在外麵,幾天後他沒有再來我個國家擔心起來。
趙啟這個不安因素總叫我經常心裏恍惚,所以趙啟我還是要見一見的。
瘋子哥說也回國看看我跟孩子,順道去獄中見了我姐姐。
他拍了照片,照片上我姐姐看起來情況還不錯,他錄了一段視頻給我,是姐姐的懺悔,泣不成聲的樣子看著著實叫人心疼,她告訴我們徐淵是被想保護自己兄弟,真正的主謀是徐誌鵬,可徐誌鵬已經死了,這件事就沒了下文了,她說了很多,還說會叫人給喵語送禮物,順道叫瘋子哥給帶了過來。
她送的是自己在獄中設計的項鏈,看起來很普通,材質卻很好,瘋子哥說我姐姐是設計隻適合華麗的鑽石裝飾,看起來很土氣,但至少比從前有長進了。
我將那顆鑲嵌了很大鑽石的項鏈帶在了喵語的脖子上,她似乎很喜歡,攥著不撒手,咯咯的笑的開心。
瘋子給拍了照片,笑眯眯的做了電話屏保,這才說起趙啟來。
趙啟被攔在樓下上不來,他對我說,“趙啟就是想看看你,他是有別的心思,不過就是錢的事情,他喜歡喝酒賭博,這兩樣都能叫他傾家蕩產,你給錢也給不完的,實在不行就叫他直接起訴你,那遺產就會被凍結,他更加沒有辦法拿到,也能安靜一段時間,你還在月子中,還是安靜養著比較好,趙啟能不見就不要見。”
瘋子哥也是替我著想,我感激不盡,我們才見麵幾次,這份親情還很淡薄,可他竟對我真的跟親妹妹一樣照顧有加。
我重重點頭,想聽他的話就這麼做了,不想他又說,“我找到了大伯母了。”
我一怔,找到我媽媽了?
我的親生母親?
我這輩子都在渴望親情,卻沒想到現在真的找到了?
他又說,“別激動,人是找到了,可她不想見我們,我說了你的情況,那邊就再也沒了消息,具體原因我還不清楚,我以為是因為她成了家庭之後就不想叫我們打攪了,所以我還在側麵了解,等情況了解的詳細了我再來通知你。”
我激動不已,這個事實比我生了喵語都要高興,我有媽媽,我不是一個無人要的多餘的人,我終於能夠知道什麼叫親情了。
可我竟又有點害怕,如果我媽媽另外成了家,她一直不回來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見我呢?
那我的出現不就成了她躲避的原因了?
我心慌的攥著瘋子哥的手,“哥,媽媽沒成家對吧,是不是?”
瘋子個皺眉,輕輕拍我手,安慰我,“應該是,隻是我猜測,她或許是自責吧,再等等就有消息了,你別擔心。”
這個事兒擱在心裏好幾天,瘋子哥才給我準確的消息,意外的是,我媽媽直接來了。
我從未想過,我的媽媽會是這個樣子。
她看起來很年輕,穿著米色的風衣,白色的高跟鞋,身材很好,短發,黑框眼鏡,看起來就是很有文化的女人,修養好,有涵養,說話做事都給人一種很安靜的感覺。
她見到我的時候還沒說話,淚水就流了下來,一顆一顆的順著臉頰流淌,焦灼的就好像衝進了我胸口的一團火,令我渾身顫抖。
卓風攙扶著我走到媽媽跟前,我盯著那雙跟我差不多的眼睛看了許久,當真確定,她就是我的媽媽。
“媽!”
二十多年了,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叫一個女人媽媽,這是我期盼了大半生的一句話,卻不想,這剪短的一個稱呼卻是如此的沉重,心頭上那巨大的石頭終於落地,咚的一響。
她激動的抱著我,“女兒。”
我們母女兩人相擁,痛哭流涕,這樣的思念和盼望承載了兩代人的希望。
媽媽,我找到了我媽媽。
我想告訴全天下人我的媽媽是誰,我要讓所有從前嫌棄我的人知道我也是有媽媽的人,我也是個被人疼愛的孩子。
“媽!”
我想一直就這麼叫下去,媽媽,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稱呼,任何音樂都比擬不了的稱呼。
她一直緊緊的抱著我,顫抖的雙臂裏麵滿是溫柔,是我渴望了很多年的味道,盡管頭一次相見,我仍舊覺得無比熟悉。
“媽!”
“好女兒,媽媽回來了,好女兒,對不起,我來遲了,對不起,瘋子找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騙我的,我以為是趙啟又做了什麼錯事叫大家都開始心慌了,是我的錯,是我錯。”
“媽,不怪你,不怪你,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晚上,一家子團圓,媽媽抱著喵語不放手,坐在我身邊,笑的一臉溫和,不在年輕的她卻更顯年輕。
二叔嗬嗬的笑,二嬸也高興,後來的趙啟坐在角落一聲不吭,隻低頭喝酒,這樣的團圓對他來說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卓風忙的不亦樂乎,也為我高興,幫我夾菜,跟瘋子哥二叔喝酒。
到了深夜,一家人才散去,媽媽跟我在書房聊天。
她給我帶來了從前跟爸爸一起的照片,八十年代的婚紗照裏麵滿是當年的味道,可以看出來兩人的恩愛。
媽媽撫摸著爸爸年輕時候的樣子,眉頭擰的老高,連連歎息說,“你爸走的時候我還在國外,回不來,我是不打算回來的,知道他生病我也很難過,可一想到你我就不想回來,那幾年我們每天都在爭吵,是他一意孤行的將你送走,如果不是想著保護好他自己的學術研究學位,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安撫媽媽,這樣的事情在所難免,已經過去了再追究也於事無補。
她卻說,“怎麼能不追究,你以為當年你爸爸把你送走你那個哥哥沒有參與嗎?我一直懷疑他當時跟著跑出去了是知道的,卻回來都沒告訴我,隻說我不關心他,隻關心你,你那時候還在肚子裏呢,我們也是頭一次做試管,不在乎你在乎誰?他都那麼大了,十來歲的孩子,還不懂事,我們關心還少嗎,他當時學習不錯,要你的時候溝通過了,不知道誰跟他說了什麼,回頭就不願意了,那你都好幾個月了還能溜掉嗎?哎,那孩子,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幾年一直跟我通電話,除了要錢就是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