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身子僵住,定定的看著我,他的眼睛要吃人。
我垂下頭去,鬆開他,“我自己去睡。”
隔天,卓風很早過來敲我房門,告訴我說他要出差,留了錢給我,也準備了早餐,叫我晚上跟著杜飛一起下班,他會送我回來,他還要查我是否真的回來了。
我迷迷糊糊的答應了,繼續睡著。
等我起來,已經日上三竿。
不上學的日子叫我市場沒有了正常的作息時間,隻能睡到自然醒,吃飯也沒有了規律。
卓風準備的早飯早就涼透了,我端著拿去樓下用微波爐熱,遇到了這裏的經理,他每次看到我都主動跟我打招呼,笑眯眯的樣子十分和藹。
他幫我熱好了遞給我,問我,“卓總最近都經常外出嗎?”
我搖頭說,“不是的,隻是今天,最近他都沒有外出的。”
經理笑嗬嗬的,“難怪今天沒有看到他。”
我哦了一聲,端著早餐上樓,才坐上電梯,經理竟然跟著我過來了,他看我一眼,對我說,“卓總交代了,要等你起來後收拾房間,說是明天有個客人會過來。”
是嗎,我都不知道。
我沒說什麼,一麵吃著三明治一麵喝著手裏的牛奶,味道沒變,可就是覺得有些不太對。
吃飽喝足,我隨手將東西扔在了垃圾桶裏麵,站在門口等收拾房間的阿姨出來。
經理在裏麵不知道在指揮什麼,事無巨細的將所有的東西都規整了一遍,等他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我敲了一下酸痛的腿進去,經理在我身後叫住我,“卓爾!”
“恩?”我好奇回頭看他,“怎麼了,經理?”
“……嗬嗬,沒事,你還要出門嗎?”
我想了想說,“是啊,我要去打工,我哥哥允許我去了,下午五點走。”
“哦,這樣啊,那也不錯,路上小心。”
奇怪!
經理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奇怪,他平時話不多的,為什麼今天對我這麼關係?
我狐疑的皺眉,沒多想,關了房門開始換衣服,在酒吧工作穿的是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褲子,褲子太肥了,走起路來帶風,不好看,卻很涼快。
出來後我跟經理打了聲招呼,他對我招收,我就蹦跳了出了門。
走過兩條街巷,是一條十字路口的紅綠燈。
綠燈剛過,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停在了我跟前。
那車子嘎吱一聲,發出刺耳的尖叫,嘩啦,車門被拉開,兩個人一彎腰,一人拽著我一邊,手好像鉗子,將我拽了上去。
我的尖叫聲淹沒在周圍的吵鬧剩下,可車子仍舊呼嘯著跑走。
被壓在車裏,就有人過來封住了我的嘴,跟著是一隻黑色的袋子,照在我頭頂,咚,一個人踹了我一腳。
我痛的整個人都在徹底扭曲著身子,連聲音也發不出。
耳邊隻有音樂聲,人也好像好幾個,可我都沒看清楚是誰就被捆住了。
我的腦子一片嗡鳴,呼吸都有些困難,更沒有力氣思考別的事情。
趴在地上很久,車門被人拉開,這時候外麵才傳來說話聲。
跟著就有人將我從車裏像拖了一隻垃圾袋子一樣的拽出去,咣當一聲,將我摔在地上。
“小心點,摔壞了你賠得起?”
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很怪異,好像故意是感冒的那種重鼻音,說完吸了吸鼻涕,指揮著人說,“你們將車子燒了,你們去將地上這個帶進去吧,別給我摔壞了,小心著點!”
幾個人的腳步聲一陣促動,我又被人拽著身上的繩子往一個地方拖拽,等進了一個地方,頓時周圍一股冷襲來,身上的兩隻手也消失,跟著是咣當一聲,房門被關緊,周圍徹底安靜。
我的全身都要散了架子一樣的疼,似乎是身上的骨頭都要碎了,痛的我呼吸都困難。
地上很涼,周圍也很冷,好像嚴寒冬日。
雙臂被捆在身後,嘴巴裏麵塞了東西,外麵纏了好幾圈封條,腦袋上的黑色袋子擋住了我的視線,我聽得隻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
周圍安靜的連一絲風聲都沒有。
我越來越害怕,可我還是沒忘記掙紮。
手臂上的繩子越是掙脫越是疼痛,我索性作罷,我左右搖晃,在地上蹭臉,好不容易將腦袋上的袋子蹭下來,這才看清楚我身處在周圍全都是冷藏的豬牛羊的冰窟裏麵。
眼前一條白白的豬腿,另一頭是灑出來的內髒,而我的身下是幹涸的血水。
我白色的襯衫早就染成了紅色,想必臉上也全都是血水。
我勉強坐起身來,環視一周,這裏地方不大,靠著牆角的四周堆滿了各種肉,而在中央,坐著我。
我大口呼吸,仍舊無法叫自己平息下來。
隔著厚厚的牆壁,外麵是很輕微的機器發動的聲音,很多人在工作。
這裏盡管不會被凍死,可我想如果長時間沒有人來管我,我也會被極其從頭頂上掉落下來的豬牛羊肉被砸死。
一陣轟隆隆的機器聲音喧囂,從高出掉落下來一隻扒了皮的死豬。
咣當,豬肉肥碩,在地上搖晃了兩下,徹底了沒了任何動靜。
我勉強異動著身子躲開,靠著身後的豬腿,大口喘息。
手背後麵的繩子快要將我的手腕勒斷了,我仍舊在慢慢的掙,指甲好不容易捏住了塑料的捆繩,一點點的捏,掐,扯,終是徒勞。
過了很久,麵前的鐵門突然被人打開,走進來兩個壯漢,其中一個掛了滿臉的黑胡子,眯著線一樣細長的眼睛,打量我一下,幾步走上來,拽我走。
我早就被嚇得渾身沒力氣,也嚎叫不出來,任由他們拖拽著我跟死豬一樣往外麵走。
出了冷庫,那個人隨便將我往地上一扔,我摔在水泥地麵上,半個身子都麻了。
抬頭,強烈的陽光下走過來一個女人。
我看不清楚她的樣子,可看的到她腳上與這裏完全不符合的紅色高跟鞋,漆皮的鞋子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扭著身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女人正好擋住了她身後的刺眼陽光,我仍舊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突然,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跟著是刺耳的脆響,伴隨著她揮舞過來的高跟鞋,我徹底的沒了意識,轟然倒地,再也睜不開眼。
可這樣的毆打依舊持續,我能感覺得到,身上一陣陣的疼,叫我無法昏睡。
我隻是睜不開眼睛,卻能感受到渾身被人撕扯一樣的疼痛,這樣的毆打持續了很久,伴隨著一聲怒吼,終於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