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風的姨媽震驚的沒敢再說話,隻怔怔的看著我們,那雙眼睛裏麵充滿了對我和卓風的恨意。
李思念卻說,“卓風,阿姨是我帶來的,你不用這樣對她,有事情衝我來。”
卓風是輕輕掃她一眼,冷笑一聲,拉著我問李思念,“卓爾一直在問我嬌嬌的死是否跟你有關係,我想就算沒有直接關係也有間接的關係,可你要知道,我跟你之前隻有交易,如今交易已經暫緩,你說的條件我做不到,我們的婚姻也隻能無限延期,我希望你會找到你的下一個目標,卻不是因為徐嬌嬌的事情繼續拴住我和卓爾。在你心裏,一直都以為你對徐嬌嬌又責任,不管是對她的家人還是對我,都該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李思念,你為什麼不想一想,徐嬌嬌如果當年不是聽信了你的話,她豈能一步步錯下去,又不是因為你背後找了人牽動她的家人,豈會被家裏人逼迫的離開家,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我倒抽口氣。
卓風從來不會這麼跟李思念說話,就算兩個人爭吵,也是在無人的地方。
今日卓風的話就好像無情的雙手直接撥開了李思念的胸口,看到了她烏黑的心髒,叫我們所有人都看到。
這樣的赤裸裸的揭穿叫李思念無地自容。
卓風真的不在乎她背後給卓風的公司下手試壓了嗎?
我瞪大了看著李思念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化,從平靜到猙獰,最後是扭曲。
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隻是那雙好看的眼睛裏麵流出兩行清淚。
顧程峰媽在聽到卓風提到徐嬌嬌的時候已經坐直了身子聽著這一切,當卓風的話音停止。她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到了李思念跟前,先推她一下,跟著重重的巴掌拍上去,尖利的指甲要戳向李思念的臉。
緊急之下,卓風的姨媽將李思念拉開了,推開了顧程峰母親。
場麵一度混亂,卓風卻拉著我上了樓。
我一直回頭看著情況,生怕鬧出事情來。
顧程峰媽的瘋狂我一次次領教,這一次她更加癲狂,之前還在尖叫,此時卻一聲不吭,隻奮力的想要將李思念撕扯開,給徐嬌嬌複仇。
卓風置身事外的,一身輕鬆,他拉著我進了房間,關上房門,自己站在窗戶前,始終沒有吭聲。
陽光從窗簾外麵灑進來,罩在他的身上,好似給他的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隔著房門依舊能夠聽到樓下的爭執,一陣陣沉悶的聲響表示樓下的激烈。
卓風始終鎮定自若。
我安靜的走到他的背後,將他抱緊。
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卓爾,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每一次提出來都好像在身上隔開了無數條的傷口,鮮血淋漓。
死者早已經安歇,我們活著的人卻依舊在互相折磨。
我知道,我不再提了。”
他轉身將我抱緊,我們像很多次的相擁,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
我仰頭看著他纖細的下巴,顧程峰母親的指甲在下巴上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看上去是那麼的叫人心痛。
我輕輕碰觸,他痛的吸口氣,卻笑著攥住了我的手,輕輕放在唇邊親吻。
我的心頭一跳,好似有一股暖流流竄到了心口上,又瞬間省躥到了我的懷裏。
叫我有些意亂情迷。
我一直盯著他好看的眼睛看,渴望著他那兩片有些涼意的蠢落在我的嘴唇上。
可我實在太矮了,他又特別的高,就算我墊腳也無法觸碰到他的唇角。
我不想自找沒趣看到他躲開我的時候的眼神,灼傷我的熱情。
隻忍住心中的火焰,看著他,無比深情。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對,溫柔的低頭,那唇畔就不自然的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微微閉上了眼睛,卻不知為何唇畔正一路向下。
我的心砰砰亂跳著。
可我始終沒有等到他的蠢。
我睜開眼睛,他已經不在親吻我,隻抱著我,看著遠處,眼神裏麵有些空洞。
他,仍然懷念的是徐嬌嬌。
我在心底沉重的吸口氣,那傷口,又放大了幾分。
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也沒有任何繼續下一步動作的互相抱緊,似乎隻需要這樣就會抵擋住外麵所有的暴雨狂風,叫我們都安全的生活在對方的身邊。
樓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複了安靜,一聲聲巨大的關門聲之後,整個房子也恢複了安靜。
卓風對我說,“我給你請了兩天的假,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想帶你去散散心,今天怕是時間不夠了,我們晚上動身,明天晚上再回來。好不好?”
我望著他同樣溫柔的眼睛,溫柔的回應,我都聽你的。”
他唇角輕輕扯起一個弧度來,薄唇又落在了我的額頭。
我隻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他突然怔住,似乎想到了什麼,深情也開始有些慌張,慢慢的將我鬆開,盡量做到自然,可已經不自然,“下樓吧,我叫家政過來收拾,你不要碰上了腳,我在廚房給你熱了米粥,你過去喝。”
“……好!”
我沒有再繼續與他的眼神糾纏,轉身就走。
他卻有些不舍,拉著我的手沒鬆開。
我知道,我都知道
隻是我們無法麵對。
他叫我的名字,很輕,“卓爾?”
我點頭應道
他用了點力氣,將我拽到懷裏,情緒無比的激動,顫抖著肩頭,緊緊的抱著我,似乎要將我揉進懷裏。
我能體會到他的不安和不舍,更能體會到他對我的這份心,因為我比他的感覺更為強烈。
我聽到了他因為激動而漸漸急切的呼吸,噴在我的脖頸間,拍打在我的身上,叫我剛才有冷的身子也漸漸的暖了起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好似雷鳴,我的身體也在發燙。
我抬頭看著他,他緊抿的薄唇上卻仍舊是鎮定。
可話到了嘴邊始終無法說出來。
他隻看著我,眼神裏麵情緒複雜。
我不想他這樣艱難,他已經痛苦了很久,將巨大的痛苦掩藏在自己的心口卻從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