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搭理她,直接問卓風,“姐夫,我們這就回去嗎?”
我不想跟李妍一輛車子走,尤其是還要一同擠在車後麵。
卓風該是知道我的意思,輕輕點頭,默了一會兒又說,“我帶你現在附近轉轉,叫司機送她先回她姐姐那裏。”
我高興的點頭,“好!”
李妍冷哼,縮著脖子鑽進了車內。
車子走遠,卓風拉著我沿著街道的方向一直向前,有些漫無目的,我很喜歡這樣的愜意和散漫。
路上的時候他一直沒說話,似乎我們最近的話都很少,這樣的沉默叫我很緊張,被他握著的手都有些涼。
他突然停下來,回頭看我一眼,問我,“不喜歡她在家裏?”
我點頭。
“明天她就不會過來了,李思念回來後會照顧她。”
“……哦!”
我想問他跟李思念之間到底是怎麼樣了,難道就這樣一直不結婚了處下去,那李思念會同意嗎?
“姐夫,你不跟李姐姐結婚了嗎?一直都不結婚了?”
他又突然停下來,沒吭聲,隻迎著麵前的風穩穩的站著,幫我抵擋住冷風,很久才回過身來,一把將我抱住,“不會。”
“那姐夫,你怎麼辦?”我仰頭看著他。
不結婚了,是不是李家還會針對他?那姐夫會不會很危險?
他卻搖頭,抿著薄唇始終沒有說出理由。
良久,他又說,“你想去看看她?”
我愣住,跟著明白了,卓風每次臉上有這樣的表情都在思念徐嬌嬌。
我直接答應,哪怕現在天黑,我也要過去,跟著姐夫一起過去。
我們打了車子過去,到了地方天都黑下來了。
他手裏提著墓地工作人員送來的手電筒,拉著我一步一個台階緩慢的前行。
到了徐嬌嬌的墓碑前,他直接坐了上去,歪著身子,伸手過來拉我,我有些踉蹌,跌進了他的懷裏。
他的心在很有力的跳動,目光深邃,光線昏暗,看不真切他眼中的內容。
“姐夫,我很想嬌嬌姐。”
他點頭,沒吭聲,仍舊安靜的坐著。
我繼續說,“我來看過嬌嬌姐很多次了,一直在跟她說話,我想嬌嬌姐一定很孤單,你都不過來看她。”
卓風卻笑了,“你怎麼知道我不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啊,我怎麼知道他不來?或許也像我一樣,來了也不被別人知道。
“姐夫,你想她嗎?”
他沒回答我,隻眼神有些呆滯的看著前方,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我沒打斷他,隻縮著身子躲在他懷裏,他的懷抱一直很溫暖,抵擋住了外麵狂暴的冷風。
“……卓爾。”
過了很久,他的聲音似乎從天邊傳來,流進我的耳中,問我,“如果可以,你會同意我跟她結婚嗎?”
啊?
他為什麼這麼問?
他跟徐嬌嬌結婚是差一點的事情,我當時……我當時在做什麼?
我有些淡忘了,當時隻記得我很難過,甚至想過直接去找他們,可我卻始終什麼都沒有做。我想,如果在徐嬌嬌和李思念之間選擇,我肯定會選擇徐嬌嬌,可如果真的要我麵對卓風娶了別人,不管是誰,隻要那個人不是我,我肯定不會同意。
我沒敢回答,就好像徐嬌嬌正站在我們跟前,那隻手摸了血紅色指甲油的白嫩的手馬上要拍向我的臉一樣,我不敢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最後,隻能變成一聲一聲歎息,再一次陷入了彼此的沉默。
我們從山上下來,司機叔叔的車子已經到了,坐在車內,卓風仍舊保持剛才抱著我的姿勢,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晚上,我發了高燒,燒的我一直夢到徐嬌嬌。
她來找我算賬了,打不到我,就直接叫我生病。
徐嬌嬌一直是我心中的一把鎖,鎖住了我,鎖住了我和卓風,也鎖住了她自己。
半夜的時候,卓風送藥給我,抱著我要去醫院,我沒同意,隻抓著他的手,渴望他能留下來陪著我。
他一直抓著我的手,用毛巾幫我敷額頭,等我的溫度退了,才起身要離開。
我仍舊不舍得他走,可我沒挽留。
我不再是那個任性的毛丫頭,在取舍之間,我知道如何做。
早上天微涼,顧程峰的微信如期而至,我看了又看,沒心情回複,可我不得不強迫自己去回複,我不能辜負了他們任何人。
我告訴顧程峰我發燒,請假不去上課。
他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聲音極度溫柔,“大晚上去墓地,你們真是瘋了。好點了嗎?”
我笑著說,“好多了,就是高燒,沒別的問題,現在就是覺得渾身沒力氣。你別擔心。”
“我能不擔心嗎?哎……”
顧程峰突然情緒降下來,電話那邊沒了聲音。
我問他,“怎麼了?”
“恩,離得這麼遠,你有些什麼事情我都幫不上,很無力。”
我頓時心中疼起來,後悔將生病的事情告訴他,“顧程峰,我這不是好了嗎,再說了,你在我這裏也幫不上啊,你還能替我生病啊?”
他嗬嗬的笑,卻還是說,“至少能抱著你叫你舒服一些。”
其實,一整夜姐夫都在抱著我的,在照顧我,我沒有絲毫的失落和無助。
可我沒說,隻對顧程峰簡單的安慰,掛斷了電話。
這件事後,顧程峰兩三天都沒有聯係我。
我也沒有聯係他。
我們陷入了很多情侶都會出現的冷戰期。
我不知道這樣發展下去會不會直接分開,但我始終都沒有想好如何打破我們之間的這份平靜。
這一天早上。
春雨來的很猛烈,卓風一直沒下樓吃早餐,我吃過了在樓下等他,阿姨也收拾好了在忙,司機叔叔反複看著時間,嘀咕了一聲,“今天還要去外地,不知道這會兒還不出門是否能在晚上趕回來。”
我也挺納悶,姐夫可從來不會睡懶覺。
我直接跑到樓上去找,窮了半天門都沒人應。
司機叔叔直接撞開了房門,就看到卓風躺在地上。
我嚇得渾身都軟了,是阿姨推我叫我去打電話找大夫,我才回過神來。
這一次,卓風病的很嚴重。
醫生反複過來詢問,全身檢查,驗血驗尿,可依舊毫無結果。
卓風仍舊熟睡,好似被夢困住了一直不想醒過來。
我記得實在沒辦法,不得已將電話打給了他家裏人。
隔天的時候,他的媽媽和爸爸,身邊還帶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她叫卓風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