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棋盤對弈
想到這裏,她的額頭上立刻滲出了涔涔汗水。
幸虧自己謹慎,以胡亂彈琴下棋作偽,這才沒有被其識破。
可即便如此,葉清歡也不想下了,她直接走了一步臭棋,讓黑子立刻堵住了它。
“殿下,我輸了!”她開口,手中放下了白子。
辰王似笑非笑,也隨著葉清歡下了一步臭棋,“還沒來得及下完,葉小姐又何必著急認輸呢?”
隨著這一步錯棋落下,棋盤的局麵再次變換,又呈現了兩兩對峙之勢。
葉清歡無奈:“清歡棋藝不爭是事實,殿下何須相讓?”
辰王揚眉又下了一子:“誰說本王讓你了?本王也並非天才,一樣的棋藝不湛!”
“葉小姐有心揣摩本王,倒不如好好下棋,說不定有贏的希望!”
你棋藝不精?葉清歡心中氣嘔,天下誰不知道辰王十三歲那年,以棋謀局,曾與蕭策一起戲弄了棋癡高山王。
如此故意輸棋,分明是想逼她顯露出真實棋藝而已。
“葉小姐,本王都走到這份兒上了,你還不準備落子嗎?”
葉清歡微微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楞了許久了,她盯著棋局看了許久,終於落下一字。
也罷,既然辰王這麼工於心計,那自己就不要辜負他這一份好意了。
眼見黑子再次落下,葉清歡不落其後,也落下了白子,如今黑白二子才算是真正廝殺起來。
原本黑子強勢,白子示弱,可是又經過了幾輪落子後,棋局的形式倒轉過來,很快變成了白子步步緊逼。
辰王輕笑一聲,眸光魅惑至極。
雖說這女人總是以廢柴愚鈍自居,可他總覺得她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
所以才總會用各種方法試探,如今終於逼迫出了你的真正實力嗎?
他順著白子追逐的方位也落下了一枚黑子。
葉清歡看到他落子的方向,黑眸閃過一道微光,很好,她已經從被動化為主動了。
葉清歡再次下了一子,不斷的逼迫辰王,步步緊逼之下,黑子隻能隨著她的攻擊落下。
辰王的目光凝了起來,沒有了剛剛的散漫之色。
他看著被打的潰不成軍的黑子,不自覺的放下了最後一步棋。
這就是他的絕命殺招:置之死地而後生,也是他當年戲弄高山王的絕殺!
當棋子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局勢再次翻轉,白子陷入了危機。
葉清歡眼中光芒大盛,落下了致命一子,終於認輸。
“殿下棋藝精湛,清歡自歎不如,甘願認輸。”葉清歡放下白子,躬身開口。
辰王看了葉清歡許久,目光幽深宛若夜下寒潭,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葉清歡,你可真讓本王欣喜啊!”她竟然化身高山王,將當年的棋局重現。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高山王當真是被他逼迫到走投無路,不得不認輸。
而葉清歡卻是故意偽裝成高山王所走之路,逼得他不得不以置之死地而後生之法贏她。
他把玩著名貴的黑子,勾唇一笑:“沒關係,你還有兩局贏我的機會!”
他倒要看看,接下來這個女人如何聰明的讓他輸掉。
葉清歡揉了揉眉心,她都做到這份兒上了,辰王怎麼還是不相信她?
葉清歡無奈:“看來殿下就是喜歡贏的滋味,既如此,清歡陪殿下就是了。”
辰王輕笑一聲:“你在激本王??”他還不至於為這麼拙劣的計謀上當。
“清歡會下棋不假,但絕不可能勝過辰王殿下,殿下此舉實數多餘。”
“真的多餘嗎?”辰王靠近葉清歡,笑容越發輕魅:“一個能將棋藝練到如高山王地步之人,當真不通棋藝麼?”
他發現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女人了,越跟她接觸,越覺得有趣。
葉清歡看著辰王灼灼目光,不由開口道:“原來殿下說的是這件事。”
“當年您與高山王對弈,大姐葉清歌有幸在其中,親眼看到了整個棋局的過程。”
“而後她記錄下來,曾經轉述給我們姐妹幾人!”
“剛剛我看殿下的下棋手法與當年棋局無異,不自覺的也以高山王的棋藝對之,這才走到這一步!”
“哦,是嗎?”辰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當年他與高山王對弈時,葉清歌確實身在其中,她與安王一起觀看了整盤棋局對弈,這個說法倒是說得通。
葉清歡見辰王意動,立刻道:“大姐說以棋識人,殿下雖然為人聰慧,但太過隨性而為,容易被人鑽空子。可即便如此,一旦被激發出潛能,還是能爆發出強大的能量震懾敵人,是不可小覷之人。”
哈哈,辰王忽而大笑了起來:“是嗎?”想不到當年的葉清歌會對他如此評判。
“那你又是如何認為的呢?”他突然收起了笑容,指著棋盤,再次開口。
葉清歡被他喜怒無常的態度弄得無語了,怪不得是魔王啊,當真是一會兒喜一會兒怒。
她歎了口氣,開口道:“大姐看人極準,她說的自然是沒錯的,葉清歡亦這樣認為。”
“是嗎?”辰王斜靠在椅子上,表情頗為玩味:“若是一年前,你這樣說,本王或許信這話!”
“但大姐就因識人不清,這才錯失性命,她的話真的可信嗎?”
葉清歡微微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辰王。識人不明?他竟然說自己識人不明?
發生了一年前之事,葉清歡聽到的一直都是外界的嘲笑,謾罵之語,雖有同情者,憐憫者,但卻從無一人說她識人不清。
如今辰王這樣說,到底是為何?
“你不用這麼驚訝!”辰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開口道:“若非識人不清,怎會選擇安王?”
安王雖說口碑極好,行事隱秘,又與他是兄弟關係,但通過他最近查到的事而言,絕非善人。
“若非識人不清,又怎會丟棄安王為小廝自盡而亡呢?”
“她是受人陷害。”雖說這具身體已經不是葉清歌了,葉清歡還是忍不住辯駁:“她絕非為情自殺之人!”
辰王嘴角嘲弄笑意更甚:“若是受人陷害,不更是識人不清的蠢貨麼?”
真若聰明,怎會為其所害?
幹幹脆脆的一句話像是揭開了她心口最深的傷疤,讓她瞬間怔在了原地,不自覺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