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您這沒有叛逆期,膝蓋都快跪爛了,您再有叛逆期,腿還不得給你打斷了?”
燕蒙說完之後,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躲開了秦見禦這一腳。
“這一腳先欠著,等我回來我再踹你。”
秦見禦說完之後便抓起鑰匙走了出去,開著車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容徹的建築公司。
秦見禦直接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又試了試,他的辦公室的門鎖著,很明顯他將自己反鎖在裏麵,並不想讓任何人進去。
“姑父,我知道您在裏麵,我是大白,您開開門。”
大白?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赫可媛給秦見禦打的電話。
“姑父,您就把門給我打開吧,您要是不給我打開,我可找開鎖師傅了,姑父……”
說到這裏門開了,給他打開了門之後,容徹立馬轉了身,很是明顯地刻意回避,不想讓他看到他的臉。
就算剛才沒有看得太清楚,但是剛才的一瞬間他都看見了,他姑父的眼睛紅紅的。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被自己親兒子嫌棄,這是最傷人的,比拿刀直接捅他還要傷人得多。
“你姑姑讓你來的?”
“是我姑姑不放心您,所以就讓我過來了。”
這件事情容徹真是不想再讓旁人知道,也不想讓誰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但是秦見禦都已經來了,他也沒辦法。
“大白,這些天你也是一直在醫院,難得回去休息,還被你姑姑喊來陪我,實在是不應該……”
“這有什麼不應該的?這都快過年了,我過來看望一下姑父,這個也無可厚非啊。”
容徹不語。
“姑父,我看您也無心工作,您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也悶,我現在也沒事做,要不然咱爺倆到我家喝一杯?”
自從謝依宜懷孕之後,兩個人就住進了戰家,他們兩個住的之前陸廷筠和楚瑜然的房子,那裏還一直空著。
喝一杯?
聽到這三個字容徹自嘲的一個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酒量,一杯就倒了。”
容徹酒量那是出了名的差,啤酒都能一杯倒。
“喝不了一杯,那就喝半杯,喝不了酒咱也可以喝點飲料,不想喝飲料,還可以喝茶喝水嘛。”
容徹聽後又是一個苦笑,他當然知道秦見禦是想開導他,安慰他,在他的盛情邀請之下容徹也沒拒絕。
回到家之後,秦見禦要去準備各種喝的,容徹便說道:“還是喝酒吧……”
“行,那咱就喝點度數低的紅酒。”
秦見禦打開了一瓶紅酒,拿來了兩個高腳杯,將酒倒進去,剛倒進去容徹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了。
看他這樣,秦見禦也是很認真地勸著:“姑父,元齊也還是個孩子,他心智也不成熟,容易被別人的想法所左右,在學校聽了同學的幾句閑話,就對您犯渾了,說的那些話也都是氣頭上的話,您別往心裏去,小屁孩兒,回頭我替您訓他。”
聽到這個,容徹很痛楚的一笑,眼圈泛紅,淚一直在眼裏麵打轉,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飲而盡。
“但是他說的沒有錯啊,我就是坐過牢,我認得爸爸他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犯,因為我他當不了兵,因為我讓他蒙羞,也因為我……”
“姑父。”秦見禦連忙打斷了他的話,“這古人都說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隻要是人就會犯錯,犯小錯小懲罰,犯大錯大懲罰,您犯了法律不允許的錯,那法律不是已經懲罰您了嗎?
至於對子女的影響,不就是國家規定的不能考公不能當兵嗎?不能做這些職業就死路一條了嗎?就像瑤瑤姐,因為她爸爸的事她學習那麼好,結果入黨不也入不了嗎?
還有我舅舅,我舅舅的爸爸最後不也鋃鐺入獄了嗎?您看現在,我舅舅和瑤瑤姐不是都過得很好嗎?困難隻是眼下,邁過了這個困難,瞬間海闊天空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念著這八個字,容徹依舊是自嘲的笑,喃喃的說道,“是啊,每個人都會犯錯,他們會犯一個錯,兩個錯,最多事不過三……可是大白,我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錯的啊,我人生的每一個選擇都是錯的啊……”
容徹說到這裏時,眼裏的淚就憋不住了,秦見禦知道他心裏很苦悶,就沒攔著,就讓他說,讓他把情緒發泄出來。
“也許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我就是那個多餘的人,就連我親生父母也不愛我,我去爸爸家,我後媽不歡迎我,我去我媽媽家,我後爸又不高興,再怎麼樣的小心翼翼和討好,也回不來他們的愛。
後來遇到幹爹,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做一個被愛的孩子,我也沒有想到他是那樣的人啊。
天下的人都可以負他,隻有我不能,但是,我想對得起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我想對得起我自己,就隻能對不起他,永遠都沒有辦法兩全……
元齊說得對,我就是自私,特別特別自私,我隻想著我自己,明知自己罪孽深重,卻還貪婪地活著,不但貪戀地活著,罪惡之身還不自量力的玷汙了一個司令官的女兒。
像我這種人就不該結婚生孩子的,結果還生了兩個,你姑姑總說,我對這孩子太溺愛了,太溺愛對孩子不好,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但他們是我孩子啊。
我明白不被父母愛的孩子有多慘,你姑姑從小嬌生慣養,自己還跟個孩子一樣,她也不懂怎麼照顧孩子,我就想那我這個當爸爸得多愛孩子一點。
我拚命地做,努力地做,我想給他們最好的,不想到頭來,我想給他們的壓根就不是他們想要的,而他們想要的我給不了……
不但給不了,還讓他們因為有我這個爸爸而抬不起頭,他們甚至不想做我的孩子……我為什麼可以錯成這樣?我為什麼每一步都是錯的?也許我活著就是錯的……當年我若跟我幹爹一起去,就不會有這些事了,我早就該死了……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