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太故作害怕道:“你可別嚇我,難道你想把我賣掉?我這麼大年紀就算是配冥婚也沒什麼人要吧,真要是有人要,你賣了我,我也認了,隻希望你到時候把銀子給你哥哥,讓他拿著銀子打點一下,這能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埋了。”
嘴上這樣說,心底卻在琢磨著要怎麼把郭彩鳳哄騙留下。
隻是一會就想到了辦法,從角落找了一條長條凳出來,道:“彩鳳你先坐一會,我也不想因為一點銀子和你生分了,你不願意給就算了吧,我去喊掌櫃準備一點吃食,你吃了東西就走吧,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想去吵了鬧了,就等著你哥哥秋後處斬,把他屍骨掩埋了,我就隨著他去了。”
郭彩鳳見郭老太太說得楚楚可憐的,心底信了幾分。
這個時候她也餓了,揉了揉肚子:“方才才給了你幾十蚊錢,拿著銀子叫一點肉菜來吧,我都好幾天沒吃過肉菜了。”
這個是實話,她就覺得嘴饞。
郭老太太憨厚一笑:“好好好,今日咱們母女團聚是應該吃點好的,我去喊菜,你就等一會。”
郭老太太出了門還把柴門給帶上,隨後來到了大堂對著掌櫃嘀咕了幾句,掌櫃一臉震驚,不過很快露出了笑容。
郭彩鳳坐著耐心的等著,倒也沒有懷疑什麼。
很快,郭老太太親自端著飯菜進來,兩個小菜,一個葷菜一個素菜,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壺小酒,兩個大饅頭。
這算是很豐盛的吃食了。
郭老太太招呼郭彩鳳坐下吃,兩人也不講究,把食盤放在地上就開始吃起來。
郭老太太隻拿了一個酒杯進來,趕緊給郭彩鳳倒上:“喝口酒吧,這樣吃菜才有味道,今個是拖了你的福,掌櫃送的酒,我也好喝一口解饞。”
郭彩鳳倒了一酒杯,直接喝下後,又給郭老太太倒了一杯。
郭老太太一個勁的勸郭彩鳳吃肉,而她自己卻從不往肉菜裏麵夾一點。
這個細節郭彩鳳並未發現,因為她發現這酒很好喝。
很快郭彩鳳吃飽喝足,一臉滿足,困意也來了:“今晚我就和你睡吧,柴房就柴房,倒也沒什麼睡不得的。”
直到這個時候郭彩鳳都沒發現問題,躺在柴堆上麵昏昏沉沉的睡著。
郭老太太確定郭彩鳳睡著了,趕緊把碗筷拿出去,一臉歡喜的對著掌櫃一笑。
掌櫃有點不安:“你說她和她夫君還未和離,這樣做不好吧。”
郭老太太瞪了一眼掌櫃,嫌棄道:“你害怕什麼,我是她娘親,這點事情還是能做主的,方才不是有好幾個看上我女兒的,都叫來問問能出什麼價錢,以後你就專程收拾一個房間出來,賺的銀子咱們平分如何。”
她是在賣郭彩鳳,發現郭彩鳳沒有銀子還她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已經在縣城住了這麼長的時間,這客棧做了些什麼勾當,她是一清二楚的,這種暗娼樓上就有兩個。
為了銀子賣掉女兒的事情她不是沒做過,如今,再做一次又如何!怪隻能怪郭彩鳳以前哄騙過她。
掌櫃沒有了猶豫,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郭老太太:“還是你心狠,這還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賣女兒的,銀子給你了,樓下的第一間房以後就是你住的了,你女兒醒來後會在二樓,往後想要下樓都不可能了,你就安心等著收銀子。”
郭老太太的做法可以說是喪心病狂的。
郭香荷她們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聽聞是郭彩鳳的相公找來了,而郭彩鳳萬念俱灰後在樓上上吊死了,郭老太太則是被扭送去了衙門。
那客棧也關了,掌櫃被抓。
郭長江聽到後心裏還是有點不自在,好好的一家人落得現在這個局麵,唯一還好的就隻有他和郭彩蘭。
在外麵晃蕩了一段時間的郭彩蘭也聽說了郭老太太的事,回來第一時間來到了村子。
郭家,郭彩蘭一臉煩悶,這兩天都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大牢看望郭老太太,郭彩鳳被他夫君拉回去了,出了這種事肯定丟臉,好在郭彩鳳夫君還是把人帶走了,說是愧對郭彩鳳。
這些都是郭彩蘭特意去打聽的,現在都說給了郭長江一家聽。
郭長江坐在椅子上,沉默的低著頭,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
一旁的吳氏隻感覺天意弄人,好好的一個家居然變得支離破碎,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郭彩鳳,再次聽到居然是噩耗。
郭彩蘭抬起頭緊張道:“你說我們要不要去看一眼?”
郭長江歎息一聲,看了一眼吳氏和郭香荷,隨後道:“我不會去的,說了沒關係以後都不會聯係,對她也算仁至義盡了,而且她這一次做的事太喪盡天良,彩鳳就算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她也不該把彩鳳賣了,更何況彩鳳是有夫君的。”
郭彩蘭手心在冒汗,先前還同情郭老太太,想著畢竟是娘親還是要去看一眼。
但郭長江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瞬間把她給打醒了,如果郭老太太遇到的不是郭彩鳳,而是她呢?是不是也會被郭老太太哄騙去賣掉。
一直沒開口的汪棟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態度很堅決:“讓她自身自滅。”
張秀林也讚同:“這不是心狠不心狠,孝順不孝順的了,郭老太太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落得今日這種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沒有什麼值得可憐的,你們若是去了,就讓她看到了希望,指不定提出什麼要求來。”
她是一點都不同情郭老太太,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郭老太太如今看著可憐,但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值得大家可憐。
有了張秀林發話,郭長江不再說什麼,反正他是沒心思去看望郭老太太。
郭彩蘭也徹底放下了心裏的包袱,決定不去看望郭老太太,任由郭老太太自身自滅。
十裏八鄉的人很快也都知道了郭老太太的事情,一個個都驚訝不已,大概都沒想到郭老太太會那麼喪盡天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