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就像是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起初幾天聽說大花嬸還有些背著大家去采藥,不想被別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但漸漸的大花嬸也不在意外麵的目光了,繼續跟著大夥一起去山裏采藥。
聽三嬸子說,村子裏麵的婦人現在都有些排斥大花嬸,但大花嬸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
這些都是郭香荷聽別人零碎說起的。
總之一切看起來都恢複了平常。
這兩日郭香荷又開始忙碌了起來,第二批藥草已經可以拉去安陽城了,比起第一次的十幾袋,這一次更多,加起來一共有二十幾袋藥草,一輛馬車肯定不行了,本來就路途遙遠馬車跑來跑去的也累,還得拉那麼重的貨物。
所以一合計,吳雙虎決定去租借一兩馬車回來,這樣一來兩輛馬車一起把藥草送去安陽城也好。
這得到了郭香荷的支持,所以郭長江和吳雙虎收拾好了之後就去了安陽城。
就在郭長江和吳雙虎走了之後,一輛青皮馬車進了村子。
郭香荷正在晾曬藥草,見到青皮馬車的時候還以為是楚晉寒和楚雲曦來了,特意站在門口等著,卻沒想到那青皮馬車直接去了村子裏,朝著郭老太太家去了。
這肯定不是楚晉寒兄妹,那麼這輛馬車裏麵的人是誰?
心中充滿了疑惑,既然不是楚晉寒兄妹,她也沒必要耽擱時間,隻是多看了兩眼又開始去晾曬藥草。
郭彩鳳對靠山村沒有一點好感,以前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幹活,累死累活的一年到頭還得不到一件新衣裳穿,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娘親也就是郭老太太最後會把她賣給一個砍柴的。
唯一慶幸的是那砍柴的對她很好,隻是那麼苦的日子讓她差點堅持不下去,好幾次都差點逃走了。
隨著時間推移,她又渴望知道家裏的情況,漸漸的日子好過了,居然生出了感激郭老太太的心思,畢竟當初要不是賣給了柴夫,說不定她過不上如今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
人有些時候是很奇怪的,比如她,一直以來都想風風光光的回來,又一次看到了一個跟她娘親熟悉的婦人,故意喊著說了幾句話,她相信隨著時間推移,她的情況一定會傳到她娘親耳朵裏麵。
而憑借著她娘親那愛財如命的性子,肯定會寫信給她。
而她可以風風光光的回來,當年村子裏麵的人都瞧不起她,說她的長相找不到好人家,現在她比起村子裏麵的人來說,肯定是過得最好的。
炫耀的心思誰都有,現在的她更是尤為強烈。
掀開車簾,看著熟悉的院落,故意拖延著時間沒有下馬車。
她還記得,村子裏麵的人喜歡瞧稀奇,平日村子裏麵來一個陌生人都會引來一群人圍觀,今個她乘坐的可是青皮馬車,村子裏麵的人估計很難見到吧。
她想要看到大家羨慕的目光。
這馬車是租來的,車夫馬上還得離開,瞧著郭彩鳳一直不下馬車有點急:“我說夫人啊你快下馬車吧,我還趕著回家呢。”
郭彩鳳有點舍不得離開馬車,道:“四周有沒有圍著看熱鬧。”
車夫聽到這話有點急了:“沒人沒人,四周空落落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我說夫人你到底下不下馬車啊,要是再不下馬車我可要加錢了。”
加錢?這是肯定不行的。
郭彩鳳心中疑惑,為何今日村子裏麵的人不來瞧熱鬧,為了不加錢下了馬車。
包袱被車夫從馬車上拿下來遞給了郭彩鳳。
一下馬車的郭彩鳳環顧了一圈,她期待的場景並沒出現,的確四周空落落的,一個人影都沒有。
村子裏麵的人難道都改了習慣!八九年不見所有人都不愛瞧熱鬧了。
付了車錢車夫離開。
她提著包袱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的確沒有看到人,村子裏麵很安靜。
方才進村的時候她是看到了村口的架子,搭架子的人家她也記得,是她二哥家。
心裏的疑惑深得很,她轉身敲了門。
郭老太太和郭老太爺前幾日下地幹活累著了,此刻正在堂屋裏休息。
所以開門的是柳氏。
柳氏一開門就上下打量起郭彩鳳來,畢竟郭彩鳳身上穿的衣裳挺講究的,湖綠色的緞麵褙子,下身穿著一條深色的長裙,頭上的發髻裏麵還插著銀簪,而那耳墜上掛著的耳墜子也特別好看。
單獨瞧著這打扮就知道是日子稍微好過人家才有的。
“你是?”柳氏很客氣的問道。
郭彩鳳茫然的看著柳氏,柳氏的年紀看起來三四十歲,她實在是跟家裏的人對不上號,要說郭大山和郭小山娶妻也不會娶這麼老的吧,她爹也不可能納妾。
而朱氏那麼凶,她大哥郭長海肯定不敢再納妾。
想了一圈都對不上號,微微皺眉反問道:“你是誰?”
柳氏聽這話以為是郭彩鳳找錯了人家,有些不耐煩道:“你連我都不知道是誰還來敲門,我是郭長海的媳婦。”
這話讓郭彩鳳震驚了,她剛才還在想著有朱氏在郭長海不可能納妾,結果眼前這位婦人還真跟她大哥扯得上關係。
“你是誰再說一遍?”郭彩鳳有些震驚問道,以為自己聽錯了。
柳氏臉上的神情更加不耐煩:“我說你究竟是誰啊。”
郭彩鳳心中有很多疑惑,決定還是找郭老太太問清楚才是,瞥了一眼柳氏道:“我嫂子朱氏呢。”
聽到嫂子兩個字柳氏的臉色微變,她肯定介意朱氏啊,畢竟朱氏占著正妻的名號呢,郭長海雖然沒什麼本事,郭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她現在出去,別人還是會笑話她是小妾啊。
而眼前的婦人居然喊朱氏嫂子,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中,冷笑一聲道:“你嫂子朱氏啊,難道你不知道麼!她去了縣城勾欄院裏麵做事了啊。”
郭彩鳳更是震驚,朱氏那樣子還能去勾欄院?人家瞧得上麼?
不得不說郭彩鳳其實也挺奇葩的,她現在眼中是瞧不上任何人。
懶得跟柳氏說下去,有些傲氣道:“我是郭彩鳳,你該不會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