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香荷很憤怒,朱氏和郭老太太實在是太過分,前兩天她落水她娘親想要借雞蛋都被威脅,麵前這位奶奶可曾管過她?
這才多大一會?一知道銀子的事情就上來討要,態度還這樣惡劣,好像她家隻要有銀子就該雙手奉上,不能有任何一點怨言,不能反抗,憑什麼啊!
朱氏被郭香荷推了,整個人如同公雞炸毛,潑婦模式全開,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指著郭香荷就罵起來:“你個小賤人居然敢推我,一點都不知道長幼尊卑是不是,信不信我今天抽死你。”
郭香荷冷笑:“還別說我不懂長幼尊卑,我尊重的隻是我值得尊重的,你說說你那裏值得我尊重了,趕緊走別在我家院子撒潑,想要銀子沒有。”
開什麼玩笑,她家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銀子居然就上門討要。
郭老太太這個時候出麵了,她實在是有點沒想通,以前那個見了她都雙腿打顫的郭香荷怎麼突然之間這麼強勢了,罵人厲害了,說話也挺在理,關鍵是,自己這個窩囊廢的兒子居然也懂得反抗了,以前一直覺得郭長江好拿捏,現在想來卻並不是這樣。
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才短短幾天這家人怎麼變化這麼大?
郭老太太麵色陰沉得很,一跺腳直接吼道:“就說要不要給銀子吧。”
郭長江很堅決:“不給。”
以前唯命是從的兒子都這麼強硬了,郭老太太連說了兩個好:“好好,你翅膀是長硬了,我現在管不住你了是不是,你眼中也沒我這個娘親了是不。”
她一想到一兩多銀子就不平靜,在這個破落的村子想要存一兩多銀子多難啊,別說存錢了,遇到饑荒年代還能餓死不少人,有了這一兩多銀子她相信自己有個好的後半生。
再說,她的兩個孫子可是要娶妻的,裏裏外外少不了銀子。
郭長江很認真,他心情很複雜,看著麵前明明應該很親切,卻絲毫讓他感受不到溫暖的娘,歎息一聲很認真:“村子裏的鄉親們都在,我不太會說話,但我究竟孝不孝順我相信大家都能說句公道話,至從分家每一年的供奉我沒有少過一兩,你說我每年給你多少多少糧食我都給,銀錢的事情村子的大夥都能作證,你當初說清楚了,你平時開銷的銀錢大哥一家出,你們一年吃的糧食我出。”
本來就窮,分家的時候郭老太太還分了很多債務給他,並且第一年就要了孝敬的糧食,可謂是給他家雪上加霜,這些他都沒埋怨過,畢竟是自己爹娘該贍養。
但現在,這銀子他都琢磨還回去的,結果他娘親來想要要走,並且還這樣逼迫,他徹底的看清楚了自己娘親的嘴臉,他顧念的是血脈親情,但他娘親呢?在乎的隻有利益。
他搖搖頭苦笑:“你跟著大哥吃住把好房子分給了大哥我不怨你,你幫大哥帶孩子不管我們家香荷我也不怨你,我娘子懷孕被大嫂下藥,你偏袒大嫂我也不怪你,前幾天香荷落水差點死了我求你借錢給我你不借,還罵我生了個賠錢貨該死,我也不怪你,你做了很多很多事情我都不怪你,這一兩多銀子是幾位公子給我的辛苦錢,當時很多人都不願意去,因為害怕丟了性命,我也怕,但我想到那些人救了我家香荷所以我去了,本來這銀子我想退回去的,隻是找不到那些公子是那裏人,你想要我卻不能給你。”
郭長江的一席話讓郭香荷的心有些疼,吳氏在一旁流著眼淚,這些都是這麼多年受的委屈,特別是想到那個孩子……她抬起頭看著郭長江,原來他都知道。
郭老太太有些心慌,當初朱氏害了吳氏肚子孩子的事情她以為郭長江一輩子不會說出來的,結果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了出來。
果然村子的人都驚訝了,一個個看朱氏的眼神都帶著嫌棄,看郭老太太也多是瞧不起,更多的是大家都很同情郭長江一家,沒有人懷疑這些話是假的,郭長江的為人擺在那裏。
“你說這些做什麼?你不就是不想給銀子用得著這樣?”郭老太太怒聲道。
郭長江麵色一沉,眼神中的那一絲對郭老太太的尊重沒了,郭香荷有句話說得對,他生的是女兒,要是他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那麼就是他的不稱職,因為他的原因讓自己的孩子枉死,這是他心中的刺,曾經無數次他恨過自己。
他很愧疚的拉著吳氏的手,低聲道:“讓你受委屈了。”
吳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郭香荷也想哭,但她咬唇忍住了。
她怒意十足的看著郭老太太和朱氏,有些債她遲早要討回來。
被郭長江無視,郭老太太更氣,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砸向郭長江。
外麵的人群傳來驚嚇聲,而石頭已經打在了郭長江的頭上,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吳氏傻了,郭香荷慌了趕緊上前,郭長江隻感覺頭一疼,接著後知後覺的摸著自己的傷口,結果抓的是一把鮮血。
“娘別愣著趕緊去拿布來啊。”郭香荷急壞了。
郭老太太沒想到自己會砸到郭長江的腦袋,而朱氏則是一臉解恨。
此刻的郭香荷一家沒誰去計較郭老太太,她害怕得很,腦子裏麵想到的是給郭長江止血。
好在因為隋佐他們的關係家中有很多洗幹淨蒸過的布,郭香荷用布按著郭長江的頭,村子裏有人趕緊衝進來幫忙,有經驗的都在一旁出謀劃策。
正巧村長來了。
春花嬸沒想到自己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會出事,旁邊的人給她解釋了兩句立刻讓她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氣的很,上前就一巴掌打在了朱氏的臉上,叫罵起來:“虎毒還不食子,劉大翠你究竟是多蛇蠍心腸啊。”
朱氏有些懵,春花嬸罵的是她婆婆,怎麼就打了她:“你打我幹什麼。”她衝著春花嬸吼道,卻不敢上前跟春花嬸打架,因為四周站著的婦人都是跟春花嬸關係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