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不曾料到,這才剛剛要動手,就會是這樣的局麵。
難怪剛剛呂方的臉上始終看不到半點緊張。
此時再來回味呂方的話,他們的感覺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他們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
剛才若不是呂方說隻留下他們一隻手,隻怕……他們此刻被轟開的,就是他們的腦袋了。
那腰腹受傷的宗師悶哼了一聲,吐出口血來,深深看了一眼呂方,盤膝坐在地上,吞了一
顆丹藥下去。
他顧不得那麼多了。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極速流逝。
若呂方真要執意將他們留在這,他們兩個人都不可能有任何生機。
索性不如任由他擺布。
權當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呂方抬起了手,示意那些特種士卒們不要再動手。
他看著兩人,心裏也是有些無奈。
他隻想讓兩人稍微吃點苦頭的,可是沒有辦法。不動用狙擊槍,估計打不過他們。
用了狙擊槍,他就沒有辦法控製後果了。
好歹是那些士卒們剛剛都有把他的話給聽進去,要不然,這兩個丹霞劍派的宗師下長肯定比這還要淒慘許多。
但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他也不後悔。
如果不是看在蘇梨落的麵子上,他壓根不會留手。
別人都要取自己的性命了,沒有理由還懷有那所謂的慈悲之心。
呂方道:“還勞煩兩位前輩回去和浪翻雲說一聲,這筆帳,待我下次和他撞見時,會和他算算的。”
他在宣化府裏的時候已經給過浪翻雲機會了。
從浪翻雲對他出劍的那刻起,此前那點浮於表麵的情分已經用盡。
如今浪翻雲既然還找人想要取他的性命,那就沒有再念情麵的理由。
說完,呂方也不再看兩位宗師是什麼臉色,對著王守幸點點頭,轉身離開。
特種士卒們也都紛紛從密林中走出來,跟上。
他們笑笑哈哈的,跟在呂方和王守幸的後麵,好像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這直讓得那兩個丹霞劍派的宗師臉色好生苦澀。
兩人對視了個眼神,隻感覺對方都是淒慘無比。苦笑一聲,各自盤膝療傷。
敗了也就罷了。
可他們竟然是被那些普通的士卒給打傷的。
這也罷了。
更讓他們苦澀的是,這些士卒竟然沒有將這當回事。
難道他們不應該欣喜若狂嗎?
……
“殿下,你怎麼會和丹霞劍派的人有過節的?”
夜。
呂方、王守幸和一眾特種士卒就在野外紮營。
他們早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
生著篝火,吃著零食,喝著美酒,未必不是苦中作樂。
再看看那漫天的繁星。
大口酒肉。
舍生忘死。
男兒當如此。
因為遇到了蘇梨落,呂方的心情大抵還是不錯的。
他邊磕著瓜子,邊和王守幸,還有另外幾個湊在麵前的小隊長說起自己和蘇梨落的故事。
酒後談女人,不管是什麼男人,都不能免俗。
對於能夠得到蘇梨落的青睞,呂方也是頗為自得。
這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事情。
如浪翻雲那樣的舔狗,就永遠都不可能有這樣的運氣。
王守幸等人都是聽得一愣一愣。
而當王守幸說起蘇梨落底細,乃是荊南江湖容貌第一時,那些個小隊長更是一個一個瞪圓了眼睛。
再說起連那曾讓梁翰民兩度南巡都駕臨洞庭湖的洞庭湖花船花魁浮香娘子,光從容貌上來說都要稍差半分,更是引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他們這些人有的本就出自荊南,還有的來自別的地方。
蘇梨落不是人人都聽說過,但那洞庭湖的浮香娘子,則是個個都耳熟能詳。
比浮香娘子還要漂亮,那得是什麼樣的天姿國色?
殿下不愧是殿下!
他們一波波的崇拜值刷給了呂方。
這刹那,對呂方的崇拜真是到達了極致。
更準確的說,是羨慕。
要知道,殿下家裏可已經有三位國色天香的嬌妻了。其中郡主殿下,就已經是和浮香娘子齊名的人了。
而要論上身份的話,浮香娘子還要相差郡主甚遠。
呂方一邊喝酒,一邊嗬嗬直樂,見這些家夥聽得興起,也就不介意和他們吹噓吹噓。
其後,那些小隊長們也各自打開話匣子,說起自己的“情史”。
歡笑聲在山坡上漸漸蔓延。
翌日。
呂方帶著特種士卒們繼續趕路,還是回到興慶郡邊沿處的那個駐地。
然後帶著王守幸等人開始繪製宣化府境內詳圖。
隻是每日裏仍是會派人到宣化府收集消息。
……
利州東郡,隆慶府。
此時這裏的凝重氣息較之宣化府不遑多讓。
府外同樣是每日裏有出去躲避戰亂的百姓。
民坊間不知道多少人在這個時候對義軍破口大罵,甚至說義軍中的呂梁、呂方都是妖人。
在這個時候出來作祟。
其實就連成都郡、潼川郡,也有許多不同的聲音。
即便是那些支持前朝的百姓,都覺得義軍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再發起內戰。
這些聲音,多多少少會傳進呂梁和徐景年等人的耳朵裏。
他們心中苦澀,卻也是沒有辦法。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且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更重要的是,這是他們和成都、潼川兩郡那些世族商量出來的結果。
義軍,名義上以呂梁為首,但並非是他的一言堂。
半個多月過來,成都府派遣的運糧隊伍早已在源源不斷地將糧草運到距離隆慶府最近的綿州城。
同時,龍泉軍、威武軍、懷安軍還有永康軍也都先後奉命趕到綿州。
隻剩下那些在成都郡南部駐紮的兩支綠林營,尚且還在趕往綿州途中。
潼川郡那邊的兵馬,除去長寧、廣安兩郡,其餘兵馬也同樣已經在綿州和成都郡兵馬彙合。
義軍這是要打算集合全部的兵力,凝成一股繩,以求勢如破竹,直取京都。
除去呂梁親自在綿州大軍中坐鎮以外,連劍王梁烯都出山,擔任義軍大軍的監軍之職。
隻待剩下的幾支軍隊趕到綿州,就要對綿州發起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