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就任由別人胡思亂想吧!
在盍去病等人的連連驚歎聲中,眾人跟在氣氛頗為凝重的翟陽州等人後頭進城。
翟陽州等人顯然沒心思再回伊水樓尋歡作樂,但呂方他們卻是酒性更盛了。
進城後。
翟陽州等人折道離去。
呂方等人則是回到伊水樓。
伊水樓內仍然熱鬧,呂方他們剛剛出現在門口,便吸引到不少目光。
在這種地方,消息傳得最是迅速。雙方約鬥的事情,儼然已經在這短短時間內就傳遍了。
雖然沒有跟出去看熱鬧的,卻也有人在暗暗等著這事的結果。
此時瞧見進來的是呂方這群生麵孔,自然不免驚訝。
這和想象的有出入啊!
看著呂方等人身上仍然整潔,臉上也都洋溢著神清氣爽,難道……那群勳貴子弟們竟然輸了?
約鬥輸了?
輸給了這些外地來的?
這些多數都是京都本地的食客們,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以往,可鮮少有外地來的公子哥能在京都占到上風。
老鴇也在樓下等著,不禁是伸長脖子往外麵瞧了瞧。
愣是沒有看到翟陽州那幫人的身影。
心裏真正驚訝了。
能夠將翟陽州那幫人都弄趴下,這幫外地公子哥們不簡單呐!
有些許的議論聲起。
呂方等人自不理會,有說有笑著徑直上了樓去。
薛良策說要請伊水樓最好的花魁娘子陪呂方,當然隻是說笑。
眾人到雅間裏坐下後,繼續飲宴。
氣氛較之之前更為熱絡。
若是說薛良策等人之前隻是認可呂方有資格加入他們這個圈子,那麼現在,對呂方已然是有些崇拜了。
呂方在他們這群人中的地位,隱隱有隻次於梁棟的趨勢。
這是他靠自己的本事爭取來的。
自己有本事,不管出身如何,別人總是要高看幾眼。
直到夜深。
眾人才離席,散去。
呂方回到禹元緯府邸。
……
皇宮。
梁翰民知道這件事情的速度比呂方想象的還要快很多。
作為大渝的皇帝,且是個掌控欲極強的皇帝,遠的地方且不說,這京都的許多風吹草動基本上瞞不過梁翰民的眼睛。
能夠建立打更人、吳鉤兩個機構的梁翰民,在京都中不可能沒有安插許許多多的眼線。
更莫說,翟陽州和呂方他們交手還是選在城門口那樣的地方。
自有人將這事暗中彙報給梁翰民。
梁翰民以往也總能通過這些小事見微知著。對京都中勳貴們之間的關係可謂是了如指掌。
隻這回,收到暗報以後,他還真有點兒詫異了。
從呂方到京都,直到現在,都是老老實實的待在禹元緯的府邸裏。還真有段時間沒有再出現他的眼中。
沒想到,會試副科這還沒有結束,呂方的名字又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眼中。
這讓梁翰民的心裏有點兒古怪。
莫非是緣分?
別的那些個讀書人,哪怕是如蘇墨那些狀元熱門榜上的,也絕對沒有像是呂方這樣,名字頻頻出現在他的眼中。
他幾乎沒對哪個年輕人如此上心過。
隻看完密奏以後,梁翰民眼中又有些詫異之色。
呂方一穿五,強勢取勝。
他偏頭對老太監道:“這個呂方不是被榮王給廢了修為?”
老太監顯然也已經看過這些密報,微微躬身,道:“應是已經用什麼法子恢複了修為吧。”
呂方修為被廢的事情在荊南郡傳得有板有眼,不可能是假。
梁翰民沉默了下,道:“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啊,如此的年紀輕輕,不僅僅能作出那麼多的傳世詩篇,而且還能力壓荊南郡那些學府中的學子們,博得荊南郡的解元。嗬嗬,武道也勝過那些不老實的小子這麼多,連昌陽候家的那個小子都沒能在他手下走過二十招。朕這個侄女,還真是有眼力。縱是權貴之家,要培養出這樣的子弟也不容易。以這小子的家世,有如此成就,堪稱是當世奇才了。”
老太監沒有發表自己對呂方的看法,隻道:“郡主的聰慧,本就是被朝中的大儒們都倍加稱讚的。”
“那你說,朕是不是真的棒打鴛鴦了?”
梁翰民卻又道。
老太監微微一笑,道出關鍵,“皇上您說要給郡主賜婚之時,郡主可還不認識這個呂方。”
梁翰民抿了抿嘴唇,“聽說蘇相那個孫子現在正在聯合京中對朕侄女有仰慕之心的那些個才俊們,想要待殿試落幕後請求朕能夠收回成命,給他們個參加招親的機會。這呂方,也去過蘇府。這事兒,你怎麼看?”
老太監微微頓了頓。
顯然,他並沒有想過這事。
一時之間,也難有什麼想法。就算有,這種事情他也絕不想影響到梁翰民的判斷。
隨即答道:“皇上的看法,就是老奴的看法。”
“嗬嗬。”
梁翰民輕輕一笑,對老太監這樣的敷衍並不意外,自言自語般道:“其實朕也挺矛盾的。若是這呂方不過是個庸才,朕也許真不介意成全他和朕這侄女,但也僅僅隻是也許。他若是庸才,憑什麼娶咱們大渝的郡主?”
“他偏偏又是個奇才。如此,朕若是成全他和永樂郡主,便等於是放棄將這個奇才為朝廷所用了,有點兒舍不得呀……”
“其餘如蘇愈那些小家夥,家世都不簡單,若是答應他們招親,不管最後是誰贏了……”
說著說著,梁翰民漸漸眯起了眼睛,話語也到這止住了。
禦書房內重歸於平靜。
老太監仿佛和牆壁融為了一體,也沒有再答話。
梁翰民對梁釋的防備,別人不清楚,他這個身邊人自然是清楚的。
呂方若娶梁思琪,皇上就定然不會讓他在朝中擁有什麼權勢。而現在看來,皇上儼然又起了愛才之心。
隻不知,皇上又會如何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