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到外麵的拚殺聲更甚,一刀一槍,都是火花四濺。
小福寶聽到有許多馬蹄聲和人聲從遠處傳來,其中還有一個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保護皇上,清剿餘孽,不死不休!”
是司徒夜!
小福寶的眼睛倏的亮了起來,她激動地抓緊了秦安的胳膊,開心地叫了起來,“公主,您聽到了嗎?是夜哥哥!夜哥哥來救我們了!”
秦安對司徒夜的聲音不熟,但看到小福寶的表情,她知道肯定假不了。
得救的喜悅,連帶著第一個願望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實現的詫異,全都表現在秦安的臉上,她的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
“你家夜哥哥可真會挑時間啊,立大功的時候,他就跑來了!”
跟他們一樣驚詫的還有皇帝。
他明明記得,下令不許司徒夜進城的。
本來十拿九穩,小福寶的第一個願望是實現不了,哪知……
司徒夜是來救駕的,就算有皇帝的旨意在前,守城的士兵也不敢不放他進來。
就是皇帝自己,也不會因為他抗旨,而牽怒於他了。
皇帝莫名地笑了起來。
一直守在皇帝身邊的和公公,看到皇帝笑了,還以為皇帝是被嚇壞了。
“皇上……”和公公試著叫了一聲,希望能叫醒有點魔怔的皇帝。
皇帝沉穩地回以一個微笑,搖搖頭,表示自己現在很好,他不必擔心。
皇帝扭頭看向與上官子騫、何承木、何承田一起並肩作戰的司徒夜,眯起了眼睛。眼角餘光,瞥見從馬車裏探頭出來助威呐喊的小福寶,笑意更濃。
他想,國師說過,小福寶是個寶,如今看來,她不但是個寶,還是個旺他、旺皇室、旺北朝國的寶!
正想得出神,上官子騫退到了皇帝身邊。
“父皇,旁邊不遠處便是右相府。不如父皇先退到右相府去坐坐,喝杯茶,等兒臣把這裏清掃幹淨了,再請父皇回宮。”
秦府?
皇帝想到了自己之前下的第二個命令,笑意更濃。
他斜睨打鬥現場,殺手們都死得差不多,僥幸活下來的也都選擇自殺。五城兵馬司的人也開始逐漸趕來,剩下的殺手掀不起什麼風浪。
上官子騫應是想抓幾個活口回去審問,這才會叫他先回避,沒有他在,他們才好做事。
所有的一切,都與小福寶無關,可又都朝著她期望的方向前進。
命該如此啊!
皇帝爽快地點頭,很快,他和秦安的馬車快速行動,眨眼間就到了右相府。
右相府收到消息,皇帝在街上遇襲。秦右相也調集了家奴和護院,正準備出府去迎救,剛開門,赫然看見皇帝和秦安的馬車。
秦右相不敢怠慢,連忙將他們都迎了進來。
還特地安排人手將自己的右相府團團圍住,看得水泄不通,以防萬一。
皇帝並不驚慌,他還真的很有閑情雅致坐下來,跟秦右相喝茶下棋。
秦安和小福寶是女眷,秦老夫人身體不適,便讓秦大夫人陪著進了內宅。
“上回母後還說,讓我代她來看望秦大小姐呢。選日子不如撞日子,既然來了,我們去看看她吧。”秦安主動提出,要去看望秦明珠。
秦大夫人的眼角抽了抽,沒有立刻答應。
她正在考慮,該用哪個借口委婉拒絕時,秦安又自顧自地說道:“對了,我還帶了何醫官,正好可以給秦大小姐把把脈,這樣本宮也好回去向母後交代。”
這已經是秦安第二次提起皇後了。
秦大夫人剛想好的理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過秦大夫人腦子轉得極快,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個理由。
“公主,明珠正病著,您這樣去看她,怕過了病氣給您……”
“不礙事,我有何醫官呢,別說病氣,就是瘟疫我也不怕!”秦安可是記得,小福寶說的第二個願望是進到秦府來。
這下子真是無巧不成書,她剛見到司徒夜,實現了第一個願望,就這樣理直氣壯地跟著皇帝來到了秦府。
當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就實現了兩個願望。
秦安越發覺得,剛才自己說的話,是有百分之百的底氣!
可在秦大夫人看來,實在是太無理取鬧。
秦大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正沉吟著該如何應對,有家仆急匆匆地跑來,說秦前勇他們的情況不大好。
“秦前勇?哦,就是剛才有京郊大營比賽,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那個人。”秦安向來是得理不饒人,他們欺負何承田,就是欺負小福寶,她這個做公主的,自然要護著他們。
秦大夫人一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秦安扭頭看向小福寶,“咱們先不去看秦大小姐,去看看被你五哥打傷的那三個人吧!看看他們傷得有多重。”
小福寶覺得,秦安這麼做,有點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意思。
正想勸,秦安又說:“比賽的時候離得遠,我也看不懂你五哥的招式。難得有機會看看被痛扁的人的樣子,我肯定要去瞧瞧的。”
秦大夫人的臉,差點就拉長到地麵上了。
秦安壓根沒看見,就是看見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再說,你都到秦府了,你不想看看?”秦安旁若無人地問小福寶。
小福寶抿著嘴,想笑不好意思笑。
她咳嗽兩聲,道:“醫者父母心,無論知道誰病了,我都會想去冶的。秦大小姐如此,秦家這幾位公子,亦是如此。”
話都到這份上了,秦大夫人也沒法子阻攔,隻得應了。
小福寶跟著秦安,看望了秦前勇和另外兩位傷者,她一邊問診,一邊在心裏暗自嘖嘖兩聲,心想,五哥還真是本事,一個人把他們打得都要成殘廢了,果然是何家好男兒。
“怎麼樣,治得了嗎?”秦安問她。
小福寶神情嚴肅地把病情說了說,跟秦府請來的大夫說得基本一致。
秦大夫人聽了,心中五味雜陳。
小福寶似是還有主意,她想了想,寫了個方子。
“這個方子是我之前在書裏看過的,沒用過,有沒有效果,我也沒試驗過。不過,據書中記載,對治療這三位公子的內傷外傷都有奇效,隻是會特別疼痛,讓人生不如死。”
小福寶說得很平靜,秦大夫人卻是聽得一波三折,到最後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讓他們服用這個方子。
“書裏說,用了這個方子一個月,原本要一年恢複的傷,半年就能好。需要三五年才能完全痊愈的病,治療時間也能減半。到底是要長痛還是短痛,我不便給意見。”
方子寫好後,小福寶看向秦安。
秦安率先出門,小福寶緊跟其後。
看身後沒別人,秦安低聲問她:“你怎麼這麼好心?”
“這個方子太過凶險,需得重傷甚至快要死的人用才能見效。我一直找不到人試驗,現在剛好是個機會,當然不能錯過。”
秦安瞪大眼睛,“你不怕醫死他們?”
“我說了實話,用不用他們自己看著辦。我隨緣。”
秦安用眼神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心想,你一句隨緣,可真夠坑人。
秦府上下,隻怕要糾結好幾個月呢。
“你是不是準備了方子給秦明珠啊?”秦安衝著她眨眼睛。
小福寶搖頭,“我都不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哪有方子給她。”
“想不想知道?”
“皇後娘娘已經下旨,要我陪著您去看望秦大小姐,臣能抗旨不從?”
秦安得意地笑了起來,扭頭對跟著走出來的秦大夫人說:“明珠的屋子我知道在哪,不勞夫人了,我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