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撇嘴。
她訕訕道:“秦明珠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她早就起了疑,派人打聽,我六皇兄把消息捂得緊,可她多聰明啊,多少猜到了一些。”
隻不過秦明珠是個做事有分寸的人,她不會輕易去試探秦安,更不會把猜到的事情到處亂說。
即便如此,秦安看到她,還是覺得別扭。
畢竟醉仙樓那件是,是她到目前為止最糗最可恥的事了。
“那,顧招娣呢?”小福寶好奇地問秦安,“她不是個多事的人,而且她性子孤僻冷漠,就算知道什麼,也不屑去亂傳的。”
秦安快速回答:“我不喜歡她!”
“哦。”這個回答並不讓人吃驚,小福寶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秦安卻靠近了她,小聲八卦道:“聽說她以前是你堂姐?”
“是的。”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小福寶也沒打算隱瞞。
“你們相處得好嗎?”
小福寶托著腮梆子,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慢慢答道:“目前,我還沒發現跟她相處得很好的人。”
秦安聽到這個回答,先是站起身,很嚴肅地盯著小福寶,最後還是自己繃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我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這麼認真回答問題的呢。”她重新坐回到小福寶的身邊,“我聽說,顧尚書對你堂姐挺好的,什麼都向著她,可是她還是經常給顧尚書甩臉子呢。”
這個小福寶還真不知道。
她詫異地回看秦安,“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顧大夫人就瞧她不順眼,有了兒子之後,有好幾次想把她趕走,都被顧尚書攔下來。有消息說,顧尚書是看中她的經商天才,顧府是有了她,才越來越發達的。”
小福寶點點頭,客觀地說:“之前我們都小,不知道她有什麼能力。我來到京城後,時常聽到關於她做生意的故事,她做事……快準狠,是一般人不能及的。”
秦安八卦的天性再次被挑了起來,“快說來聽聽。”
小福寶便把她聽到的幾個小故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秦安聽完後,似是想到什麼。
“我之前在秦府,跟秦明珠聊天時,偶爾聽她說起過,說號稱首富的人明麵上是齊家,實則早就是顧府了。隻不過顧尚書的身份在那裏,必須低調,這才讓齊家一直頂著這個名頭。”
其實坊間也一直有流傳,說何家是真正的首富。
何家卻不知道,因為每回他們家有錢了,就會捐給朝廷。
後來他們又做善事,何家人又不愛炫耀,就連小福寶平常戴的頭飾,也隻是一根普通銀釵,久而久之,便再也無人提起何家是首富的事了。
每年,都會有好事者在民間評選首富。年年都是齊家,說顧府是首富,小福寶還是第一回聽。
“你不信啊?”秦安問她。
小福寶搖頭,“不是不信,就是以前沒聽說過,所以覺得有點詫異。”
“你覺得驚訝也不奇怪,當時我聽到了,也是這樣的。”秦安咬了口點心,慢悠悠地說,“秦明珠說,全靠顧招娣,顧府才能有這樣的實力。所以,顧招娣對顧尚書再不敬,顧尚書也舍不得扔了這隻會下金蛋的雞。”
“公主!小心言行!”胡嬤嬤連忙出聲製止。
下金蛋的雞這種話,不算髒話,但也是不雅的言語。
身為公主,又在內宮說這樣的話,被旁人聽見了,會小題大作的。
秦安連忙衝著小福寶吐舌頭。
小福寶也跟著做了個鬼臉,然後再三向胡嬤嬤保證,她們說話會小心,胡嬤嬤這才後退兩步,讓她們繼續說。
小福寶湊到秦安耳邊,小聲笑道:“公主,你知道的真多!”
“我什麼都知道!”秦安跟著咬耳朵,“顧尚書是太子的人,是顧招娣在背後出謀劃策,出了個什麼鹽鐵專賣和酒水管製兩個政策,才讓太子在父皇麵前得了盛寵的。”
小福寶心中一凜。
鹽鐵專賣和酒水管製這兩個政策,她在大溝村和清水縣時,因為年紀小,沒有了解。
後來到了錦州,漸漸聽說,發覺這個政策和自己所在世界的古代政策相似,所以也沒有多想。
可如果這兩個政策是顧招娣提出來的,她要麼是天才,要麼就是跟自己一樣,是從現代穿戴而來的。
正思忖著,秦安又說:“還有,她還提出什麼河道運輸管理、城市規劃管理以及什麼法律法規編製這些的,反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政策,但是很好用!”
小福寶的太陽穴,開始突突亂跳。
這些,不都是現代才有的嘛。
之前她還納悶,這個世界有很多方麵跟現代完全不一致,可有些管理卻很先進。盡管大部分內容跟古代相似,隻有幾條比較現代化,可即便如此,也足夠把這個世界的城市管理得井井有條。
世人都說是太子聰慧,又有門客無數,集思廣益之後想出來的。
小福寶聽到後,也沒多想。
隻到秦安說出這個驚天大秘密,小福寶才不得不對顧招娣另眼相看。
“公主,她還有什麼不一樣的舉措嗎?”
秦安仔細回想,好一會才說:“沒了。有這些不夠嗎?已經夠驚世駭人了!”
“確實是。”小福寶也很讚同。
這些點子,隨便拿一個出來,放在這裏都是天才之舉。
“顧府就是拿著這些點子去討好太子的,成為了太子的親信。之前我也以為是太子突然變聰明後,如果不是那天太子在我宮裏喝醉,自己說出來的,我也不知道呢。”
小福寶暗想,顧招娣隱藏得很深啊。
莫名的,小福寶又想到了齊懷遠。
自從何家進城後,搶了不少齊家的生意。
齊懷遠好像改了性子似的,不但不惱,反而還有尺度地退讓。
聽說他把生意又轉移回錦州了,在京城留下的,也不似從前那樣興隆。
前幾日,小福寶還聽何福宗說過,說齊懷遠要退出藥材商會,理由是年紀大了,想退隱休息。
齊小琴還沒嫁人呢,他退隱了連個孫輩都沒得帶,不會太閑了?
秦安見小福寶已經走神了,推了她一下,“你想什麼呢?”
“哦,我在想,齊家的生意,好像是沒有之前那麼好了,會不會是顧府動的手腳?”
“你的消息可真閉塞!”秦安得意地拍拍胸脯,“問我啊!”
小福寶笑眯起了眼睛,她拉著秦安的手,嘴巴別提多甜了,“好公主,你快告訴我吧。”
“其實也沒什麼,齊家不是一直無後嘛,他一直是首富,財產太多了,宗族總想瓜分。這麼多年了,齊夫人生不出兒子,他又不納妾,就弄了幾個嬰兒做繼子,想讓齊夫人避避風頭,順便把這幾個繼子養大,好繼承他的家業。”
小福寶還是不太能理解他的這種做法,“就算如此,也沒必要縮減生意啊。”
“齊小琴的事你也知道,她在京城混不下去,要回錦州。齊夫人哪裏肯讓齊懷遠單獨留在京城啊,自然是各種談條件嘍。齊家隻有齊小琴這麼一個親生女,齊懷遠為她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
小福寶還是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
她不太信服地搖頭,卻一時之間找不出破綻。
不過,她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很久。
因為和公公叫她們進屋去,說是皇上和皇後要見她們。
小福寶整了整衣裳,正要進去,秦安加快兩步,跟到她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袖。
“小福寶。”
“嗯?”
“等會進去,幫我說幾句好話吧。”
小福寶停下腳步,讓自己落後在秦安的身後,“你又犯錯了?”
“沒呢,我就是想去醫學院幫你。如果你幫我說幾句好話,這事就十拿九穩了!”
小福寶抿嘴偷笑。
秦安來找她,跟她說了這麼多不相幹的事,繞這麼大的彎,原來是在這裏等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