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鼻子看得一身冷汗。
他點頭哈腰地求原諒,忙不迭地說:“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您想想看,您躲得這麼隱蔽,我壓根看不見您,怎麼可能瞄得這麼準?”
“你倒是看得清馬,咱就沒瞄準!”三角眼知道塌鼻子說的是實話,可還是氣得頭頂冒煙。
站在路過捂著臉哎喲叫了幾聲,冷靜下來,想想還是金主交代的事更重要。
三角眼瞅著馬車離去的方向,說:“這會子他們怕是到了書院,再追過去,也沒法子下手了。”
塌鼻子為了將功補過,忙出主意,“哥,金主隻交代咱們要找司徒夜的麻煩,可也沒說不許找司徒家的麻煩啊。”
“你這話怎麼這麼繞啊。”三角眼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塌鼻子腆著麵說:“哥,司徒夜這這失手了,他家那麼多女眷,隨便找一個下手,您還怕金主會不樂意?”
三角眼摸著已經斷成四截的眉毛認真地想了想,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哥,咱們現在就回去到司徒家守著,說不定就能守到個女眷出門!”塌鼻子扔掉手中的彈弓,湊上前去,笑得賤兮兮的,“我舅舅是倒夜香的,我去弄點貨過來潑到司徒家的女眷身上去,保證金主滿意!”
三角眼轉憂為喜,當下催他快點去弄夜香。
司徒老太和柳錦柔都是宅女,到了下午,沒有要事都不愛出門的。
繡娘可坐不住,成天望著院牆外麵發呆,想著今兒城裏會有什麼好玩的事,可以去湊湊熱鬧。
正思忖著該找什麼理由出門逛逛,蘭兒拿著前兩天買的徽墨說:“娘,這塊墨不好用,裏麵有雜質。”
繡娘心不在蔫地應道:“能寫字就行。”
“就是寫不好字。”蘭兒懇求道,“娘,您去找老板說說,看能不能換一塊吧。”
繡娘的眼睛頓時亮了。
她立刻換了身出門的衣裳,梳妝打扮了一下後,拿著墨牽著蘭兒去找司徒老太,說要出門。
“這天色都晚了,明日再去吧。”柳錦柔勸她,“最近城裏一直不太平,你帶著蘭兒去不安全。”
“陸州來的官兵都撤走多少天了,哪來的不太平啊。大姐,這可是蘭兒寫字用的墨,明日去了,那奸商不認賬可怎麼辦?”繡娘說什麼也要出去。
司徒老太被她吵得頭疼,也知道她就是想出去轉轉,便揮揮手,說:“要去你自己去,別帶著蘭兒瞎跑。”
繡娘馬上留下了蘭兒,自己拿著墨出門了。
塌鼻子拎著一桶臭氣薰天的夜香,捂著鼻子在司徒家附近的巷子口等了許久。
路過的人都衝著他翻白眼,還有人罵他,要趕他走。
他死活賴著不動,眼見四周住戶要來打他,隻聽到吱呀一聲,司徒家的大門開了,一個身穿錦服的婦人出了門。
塌鼻子衝著三角眼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裏寫著四個大字——不辱使命。
他假裝急匆匆地要去倒夜香,對著繡娘衝了過去。
就在他要抬起桶子,把夜香倒到繡娘身上時,忽然腳底一滑,摔倒在地。
滿滿一桶夜香,倒在了塌鼻子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