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林去拽朱冬梅,“你一早吃了什麼!嘴怎麼這麼臭!”
朱冬梅氣不過,抬腳就踩了何福林一下。
張春桃看著他們兩口子,正色道:“老四家的,你不要胡說!娘什麼時候偏心過?”
餘明娘也附和道:“娘向來公道!老四,你們先別急,聽娘把話說完。”
何老太一直端坐著,等他們說完,才清清嗓子,指著小福寶說:“虧你們這些大人,還不如一個娃娃!”
朱冬梅自知理虧,抿著唇不說話。
“今兒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開分店的主意,是小福寶出的。”
朱冬梅驚詫地啊了一聲,跳起腳說:“這麼大的事,您就聽她一個娃娃的?”
“你瞎嚷嚷啥!小福寶聰明得很,她說的都對!”何福林第一時間就維護起小福寶。
何福宗和張春桃都很滿意地衝著何福林笑了一下。
何老太冷冷地瞥了朱冬梅一眼,“娃娃怎麼了?小福寶看的書多,咱們這一屋子十幾隻眼睛見過的字,還沒她認得的多,你憑什麼不聽她的?”
朱冬梅語塞,可她還是不服氣。
“小福寶是大房的,跟二房親近,她出主意開分店,獨獨就落了我們四房!這餿主意您也聽?娘,您就是偏心!”
何老太將手上的茶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朱冬梅嚇得一縮頭,躲到了何福林的身後。
“老四!你過來!”
何福林囁嚅地上前,“娘,您別生氣。”
何老太擺擺手,歎了口氣,才說:“你外家不地道,是你們自己跟他們斷絕關係,娘才沒有提開分店的事。”
“娘,這事我知道。就是娘說要到外家開分店,我也不會答應的!”何福林氣鼓鼓地說,“您別聽我婆娘胡說八道!”
何老太這才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都是我兒子兒媳,都是一家人,娘不會偏心的。這是開分店的錢,你拿去,自己想去哪開分店都行!”
桌上不知何時,擺著一張銀票,數額不少。
何福林怔了怔,馬上把銀票推了回去,“娘,您這樣不是跟分家一樣了?銀票我不要,分店我也不開!”
他又扭頭看向何福宗和何福林,“大哥二哥的外家開分店,又不是分了咱家的錢,是給咱家賺錢的!我哪能單獨拿一份錢走,這事說什麼我都不幹!”
朱冬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銀票,她想要啊,可何福林不收,她不敢去拿。
何老太好像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也不客氣,收回了銀票。
“老四,你不要銀票也行。我跟你大哥二哥商量過了,隻要你們有信得過的人,想開分店,咱們都支持。”
何福林當下說好,朱冬梅抿著唇想了半天,最後也答應了。
開分店的方案定下來了,後麵的事就變得順利。
何家又開始新一輪的忙碌。
終於,何家趕在年前開了兩家分店。
“我的天啊,可真是累壞咱們了。”何福宗捶著腰,坐在何老太跟前,“娘,沒想到開分店比種莊稼還累人呢!”
何福興也在揉自己的肩膀,“可不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就想著還有啥事沒做,明天要幹些什麼,可操心了。”
何老太也樂嗬嗬地說:“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得夠嗆!這錢啊,都不好賺!”
小福寶立刻搬著小板凳,坐在何老太的跟前給她捏腿。
開分店是大人的事,這些日子她隻管讀書寫字、學醫識藥,相比之下,她的日子過得可消遙了。
她跟著白大夫學會針炙後,按摩手法也日漸嫻熟。
何老太被她捏得幸福得眯起了眼睛,全身都很舒坦。
一家人正圍著火爐子閑聊,忽然門被推開了,司徒夜正站在外麵。
他全身都是雪,像是趕了遠路。
司徒夜麵色冷峻,眸子黝黑,如深潭,看不到半點光亮。
屋裏人頓時覺得身上都涼嗖嗖的,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司徒夜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在小福寶的身上頓了頓,才走了進來。
“何奶奶,有件事我要跟您說,您要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