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林當下就跑到了族長家,提出休妻。
族長哪裏不知道他家的情況,可為了穩妥,他還是勸何福林,“你家婆娘是犯了七出,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了,族長,我想得很清楚!我一定要休了她!”
族長沉吟片刻,說:“既然如此,咱們就去宗祠吧,當著各位長老的麵休妻。”
何福林要休妻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溝村。
村民們都擠在何家宗祠門口,等著看熱鬧。
朱冬梅正抱著何福林的腿,哭得稀裏嘩啦,“當家的,你真的這麼狠心,非要休了我?”
何福林氣得又想打人,“你有把我當你男人?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你心裏還沒數?”
“我不過把鋪子租給我兄嫂而已,至於這麼生氣嘛。”朱冬梅還不知悔改,叫得比何福林還響。
何福林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好,我現在就退貨!休了你,讓你回你娘家,跟你兄嫂好好過!”
朱冬梅見何福林來真的,氣得哭道:“老三家的比我壞,老三都不休她,你憑什麼休我?”
李紅花正吃著瓜子看熱鬧,忽然聽到朱冬梅指名點姓說她,氣得把手裏的瓜子往她臉上扔。
“姓朱的,你一早吃屎了!嘴這麼臭!你被人休幹我屁事,你少往我身上扯!”
朱冬梅見沒人幫她,哭哭啼啼地爬到何老太跟前,“娘,您說說話啊!嗚嗚嗚,我怎麼也給老何家生了一男一女,你們怎麼能休了我?”
何老太歎氣,“老四家的,我們是分了家的。這是你跟老四的家事,老婆子我管不了。”
朱冬梅嗚嗚兩聲,眼角餘光瞥見了小福寶。
她突然撲到小福寶跟前,“小福寶,四嬸兒平時待你不薄,你替四嬸兒說句話吧。”
張春桃立刻將小福寶抱了起來,“老四家的,你拿這事為難小孩,太不地道了吧。”
何福宗也攔在前頭,“老四已經警告過你多次,你屢教不改,老四才不得不休妻。老四家的,你如果還要臉,就別再鬧了。”
李紅花陰陽怪氣地喊了起來,“姓朱的,大溝村幾十年沒人休過妻,你是頭一份!”
立刻有不少人跟著起哄,“休妻好啊!休完了再娶個年輕的,三年抱倆!老何家又可以開枝散葉啦!”
朱冬梅氣得大哭起來,“當家的,你真的不要我了?”
何福林繃著臉,說:“今天我一定要休了你。”
“好!要休我可以!給錢!”朱冬梅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要被休,就不能吃虧。
眾人一片嘩然,就連族長都搖頭。
何福林想了想,還是心軟了,說:“除了宅子和鋪子不能給你,其他的,你想拿就都拿走吧。”
說完,他看向何老太他們。
老何家都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就當是借財消災吧。
族長見他們都沒異議,便寫好休書,讓他們二人簽字畫押。
朱冬梅一按好手印,頭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傍晚時分,朱家租了三輛牛車,把何福林家裏的東西全都搬走了。
何福林忘著光禿禿的四麵牆壁,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小福寶上前,扯了扯何福林的衣袖,“四叔,咱們回家吃飯吧。”
何福林低頭看著小福寶,抹了抹眼淚,問:“小福寶,四叔是不是很慘?”
小福寶搖頭,她像個小大人,拍了拍何福林的手,說:“書上說,塞翁失馬蔫知非福。四叔,你是有福氣的,奶說了,以後還要享你的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