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林覺得有點難堪,他是分了家的,這個時候不應該湊熱鬧才對。
老何家的錢,哪怕是五個銅板,都跟他沒關係。
何福林悄悄地往後退了一步,不聲不響地離開堂屋。
剛回到家,朱冬梅就急衝衝地上前問他:“娘說了,那五百兩要怎麼分嗎?”
何福林瞪她,有些惱火,“都分家了,你還惦記著人家的錢?”
“分家了……分家了你也是老何家的兒子啊!”朱冬梅想耍賴。
何福林聲音也跟著大了幾分,“你現在才記起我是老何家的兒子,當初分家的時候,你怎麼沒想到?”
朱冬梅啞口無言,好一會她又想出個餿主意,“是咱們家的大妞幫著他們賣太歲的,怎麼也該給點跑腿費吧。”
“太歲這東西,又不是紅薯地瓜,你還怕賣不出去?小福寶也是看著咱們是親戚的份上,才經大妞的手賣的。你別不知好歹!”
朱冬梅哪裏甘心,還想叨叨,何福林凶巴巴地怒視著她,吼道:“臭婆娘!再囉嗦就給你娘家去!以後少打老何家的主意!”
朱冬梅隻好閉上嘴,悻悻然地躺了回去。
雖說這次她不能分到錢,但她可以從趙有才那得到好處,這麼一想,她頓時覺得自己還是很聰明的。
老何家賣了太歲這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可賣了多少銀子,誰也不知道。
無論誰來問,老何家都是三緘其口,被問急了,隻說是行規不能說,就這樣搪塞過去了。
大溝村的村民都知道老何家發大財了,有人酸溜溜地說些怪話,有人真心實意地替他們高興,人生百態,五味雜陳。
從前幾百年都不走動的親戚也陸續登門,總能找出各種理由來借錢,哭得鬧的博同情的,一波接著一波,在老何家狂轟亂炸。
花姨娘也第一時間得到了這個消息。
“可有打聽到,到底賣了多少錢?”花姨娘也很好奇,這稀罕的太歲到底多值錢。
派去打聽的下人搖頭,說:“趙有才神神秘秘的就是不說,不過奴才聽說,這太歲至少得值五百兩呢。”
花姨娘聽得眼睛發亮,像餓狼似的閃著綠光。
她是母憑子貴,可再貴也隻是個姨娘,要個月銀還得向葉氏伸手去討,多一個銅板也不給,害得她經常打馬吊得賒賬,很沒麵子。
如果把小福寶據為已有,她不但能督促司徒喜壽念書,還能帶來點福氣發點小財,以後就不用看葉氏的臉過日子了。
花姨娘越想越開心,覺得機不可失,當下決定,要把小福寶弄到府裏,做司徒喜壽的童養媳。
反正司徒喜壽以後肯定是三妻四妾的,等小福寶長大了做個妾室就行了。
老何一家也隻有祖墳上冒了青煙,才會有這樣的福氣,攀上縣令家。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肯定上趕著結親呢。
花姨娘閉著眼睛陶醉地想著,她仿佛看見了老何一家受寵若驚的笑容,和那白花花的五百兩銀子。
當晚,花姨娘就到縣令跟前吹枕邊風了。
縣令本就覺得小福寶長得機靈可愛,討人喜歡,她又能管住司徒喜壽,不過是做妾的童養媳,小事一樁,就答應了。
花姨娘樂開了花,第二天就帶著一盒子糕點去了大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