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年輕姑娘見她是個小娃娃,說:“爹,您還記得路嗎?”
“都十年沒來了,不記得了。”
何大妞馬上指著司徒家的方向說:“司徒大哥家在那邊,我帶你們去吧。”
中年男子說:“那就快走,趕快點,能還趕上晚飯呢。”
何大妞也不廢話,帶他們往司徒家去了。
何大妞留了個心眼,她一路小跑著,快他們一步先到了司徒家敲門。
柳錦柔開門,見是何大妞,問:“大妞,有事嗎?”
何大妞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中年男子長腿一邁就趕了過來,一隻手抵住院門,大聲說:“柳妹子,還記得我嗎?”
柳錦柔看了半天,沒認出來。
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把院門推開,將年輕姑娘一把拉了進來,自顧自地往裏麵走。
何大妞趁機也跟著走進去,還很體貼地把院門關上。
柳錦柔顧不上管何大妞,急忙跟著中年男子往回走。
“柳妹子,我是你堂哥柳旺財啊!”
說完,柳旺財坐到司徒老太的對麵,見桌上有碗粥,端起來咕嚕咕嚕喝光了,又說:“這是你的大侄女,柳阿惠。”
柳錦柔這才想起這門親戚,雖然並不喜歡,但還是溫柔地笑笑,說:“原來是旺財哥,阿惠都長這麼大了。”
司徒老太也想起了這門親戚,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柳錦柔知道司徒老太不喜歡他們,連忙上前問:“旺財哥,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事,還是大事呢。”
柳錦柔訕訕賠笑道:“什麼大事?”
“兩個娃娃的終身大事啊!阿惠也十五了,可以跟你家司徒夜定親了!”柳旺財說得理所當然。
柳錦柔啊了一聲,為難地望向司徒老太。
司徒老太咳嗽一聲,問:“我家孫兒何時跟你家女兒定了娃娃親?”
“十年前,你們搬去京城的時候說定的啊。”
柳錦柔連連搖頭,說:“旺財哥,那時你來送行,說要定親,我可是沒答應的。”
“你也沒否認是不是!沒否認就是答應了。”
柳旺財見柳錦柔和司徒老太都沒有作聲,氣得一拍桌子,大聲嚷嚷道:“你們不會翻臉不認賬吧!”
“旺財哥,這可是兩個孩子的大事,不能兒戲。”
“就是因為不是兒戲,我家阿惠為了等你家司徒夜,十五歲都沒嫁!”在鄉下,十五歲的大姑娘都可以做娘了。
十五歲還沒有說親的姑娘,都叫老姑娘了。
何大妞躲在門外仔細打量著柳阿惠,倒也有幾分姿色。
應是一直惦記著司徒夜,這才蹉跎了成了老姑娘也沒嫁。
柳旺財理直氣壯地說:“你家夜兒今年十二,這不正好女大三,抱金磚嘛!”
司徒老太本就看不上柳阿惠,也不樂意她比司徒夜大這麼多的。
眼見柳錦柔快應付不下去了,隻好自己出麵拒絕,“他舅,這定娃娃親也是要有信物的,再不濟也要請裏正或是族長、宗族長老們見證的,否則不能作數。”
柳旺財當然沒有信物,也不可能有見證人,那就是十年前他說的一句戲言。
後來聽說司徒夜考上了秀才,搬回大溝村來住,剛好柳阿惠也嫁不出去,這才靈光一閃,打聽到司徒夜不在家,趕緊來逼婚。
他才不怕司徒老太拿這些來將他的軍。
柳旺財又是一拍桌子,扭頭質問柳錦柔:“柳妹子,當年我可是為了救你,差點喂了魚的!怎麼,現在嫁到有錢人家,就忘恩負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