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楠之每日會抽固定的時間給學生們上課,答疑解惑。而考試,是他們自己的事,章楠之並沒有過多過問。
但是對於自己的孫女,章楠之還是很了解的。
別看這書院當初是孫女提議成立的,但是她其實並不醉心於教育。教育了孫女那麼多年,章楠之這才發現,他還真是把孫女培養成了一個合格的政客。
章曼吟聽到爺爺的問題,心中一緊。
“爺爺,就跟我回答太子的一樣,因為他們聽了您的教誨,覺得自己的水平是考不中的,所以決定留下來再學習一年,多聆聽您一年的教誨,來年再考。”
“淨是些胡話!”章楠之卻是重重地一拍桌子。
“我向來說的都是不管中不中,都要去考一考試一試,去考場上感受一番!如果這些學子真想繼續聆聽我的教誨,就不會不遵照我的話去做!曼吟,真你當爺爺是老糊塗了嗎?爺爺在太子麵前沒有揭穿你,你就真當爺爺什麼都不知道?”
章曼吟猛地抬頭看了章楠之一眼。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一點都不假。章曼吟原以為爺爺就隻知道讀書,其他的都不懂。
沒想到自己卻是那個小醜。
見章曼吟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變了,章楠之就知道他猜中了。
“曼吟,告訴爺爺,你到底在悄悄的做些什麼!”
章曼吟想了想,最終說道:“爺爺,您不要問了。這件事您知道了,沒有什麼好處。您就專心研究您的學問就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了。”
章楠之一聽這話,就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孫女果然是在搞事情啊!
“曼吟,你、你……”
你了兩下,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沉默了片刻,章楠之突然感覺到力不從心。
自己這個家主,當得還真是失敗啊!突然發現,章家根本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而現在,孫女顯然是在暗中做什麼,可是他卻不知道。
他預感到這些事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還會給章家帶來災難,可現在卻無力阻止。
“曼吟,爺爺知道你跟晉王走的很近。你也是個大人了,做什麼事,三思而後行!”
章曼吟立刻點點頭,“爺爺我知道。”
章楠之知道章曼吟是不會再跟他說什麼了,心中充滿了失落。他擺擺手對章曼吟說道:“行了,你去休息吧!”
“是,曼吟告退。”章曼吟說道,退了出去。
走出爺爺的房門後,章曼吟的神色一瞬間變得複雜,可接著卻又恢複了堅定。
她聽出了爺爺對她的警告。
可是爺爺啊,已經來不及了。
她都已經將事情進行到了這一步了,現在隻能孤注一擲破釜沉舟,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想到這,章曼吟對身邊的月如說了一句:“備馬車。”
“小姐,您又要出去?”
“嗯。”章曼吟點了點頭。
本來鳳稷剛一走的時候,章曼吟就準備出去的,結果卻被爺爺叫住了。現在她自然是要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
章曼吟去的地方,自然是晉王府。
她找到鳳勤,跟鳳勤說了今日去了京楠書院的事情。
“晉王,我猜測太子是有所懷疑了,所以得把計劃提前了。”章曼吟擔憂地說道。
“天哲那腦子也不是白長的,他若是不聰明,也不可能當上太子了。”鳳勤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並不代表鳳勤不惱怒。
自己密謀的事情被鳳稷有所察覺,這是個大麻煩啊!
見鳳勤沒有說話,章曼吟著急了,連忙又說道:“鳳勉之!你到底在考慮什麼呢?
“你之前說的要在鳳稷大婚那天動手,我就一直覺得不靠譜。大婚那天宮中守備會多麼森嚴,我們哪裏有機會?
“如今鳳稷又有察覺,你難道還不提前嗎?”
鳳勤被章曼吟這一句接一句的弄得心煩,忍不住暴躁說道:“提前提前,你說的倒是輕巧,是那麼容易說提前就提前的嗎?
“現在還有多少士兵沒有從封地趕來?難道我們可以現在就起事?
“如今才進來這些人就已經引起了鳳稷的注意,如果剩下的人更密集的來京,豈不是更容易暴露!
“鳳稷前腳剛走,我們後腳就做點動作,你是生怕他那警惕心還沒有降下來嗎?
“更何況,我說過了,之所以定在鳳稷大婚那天,並不是要等到皇宮中舉辦婚禮的時刻!鳳稷出宮接親,勢必要帶走東宮軍,這時候宮中的防備反而是減弱的!
“你換做其他時候,依舊是禁軍、東宮軍都在。皇宮的守衛從來都沒有鬆懈過!你以為不是鳳稷大婚,皇宮的禁軍就會懈怠嗎?”
章曼吟:“……”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鳳勤麵前啞口無言。
鳳勤說的有道理,是她以前一直都小瞧他了。
果然,能下定決心幹這種事的,可不僅僅是有匹夫之勇而已。
是自己這次因為鳳稷的試探而著急了,失了分寸。
章曼吟頓了頓,又說道:“之後再來人,就不能再來京楠書院了。如今京楠書院已經被鳳稷盯上了,很同意暴露。”
鳳勤譏諷地看了她一眼,“怎麼?這就怕了?”
章曼吟有些惱羞成怒,瞪了鳳勤一眼後說道:“過了科舉時間,京楠書院來人就會很奇怪!你是非要讓京楠書院徹底暴露,被一窩端了才高興嗎?
“少數來幾個,裝成慕名而來的學子不是不行,可是那才能偽裝幾個?你要趕緊想想別的地方,雞蛋也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本王自然是早有準備!”鳳勤說道。
鳳勤的諸多生意之中,有一樣就是鏢局。
這鏢局能賺錢就賺點,更重要的是養了一批武士。之後來的人偽裝成鏢師,倒是比偽裝成學子跟更合適些。
而鳳稷也將今日探查京楠書院的事,寫成了信,告知了陶婉芯。
“沒想到章曼吟如此狡猾,偽裝的天衣無縫。估計是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天,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而我並非掌握了實質證據,不能嚴格搜查,畢竟那京楠書院也是有頭有臉的地方。
“總之,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