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在佟沐秋身上的心電監測儀變成了直線。
警報聲不斷的在我的耳邊響起,而我的腦袋也陷入了空白當中。
我是被醫護人員推開的。
他們不斷對佟沐秋進行著搶救工作。
起搏器一下下打在佟沐秋的胸膛上。
心電監測儀始終都沒有反應,依舊是直線狀態。
不知道過去多久。
醫護人員用白布蓋在了佟沐秋的身上。
“2001年8月19日,七點四十三分,確認死亡!”
當死亡證明放在我的麵前時,我依舊沒有回過勁來。
還是藍莓推了推我,我才如夢初醒般的低頭看向死亡證明。
醫生無奈的搖頭道,“我們已經盡力,請在下麵簽字吧!”
我神情木訥的接過醫生給我的筆。
筆卻順著我的手指掉在了地上。
藍莓把筆撿起來再次遞給我。
我這次勉強抓住了筆,可在簽字的時候,手依舊是止不住的顫抖。
寫出來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
像是有人抽走了我的靈魂,所有行動都是無意識狀態下做出來的。
佟沐秋!
我的舅舅啊!
我剛剛知道他是我舅舅,他人就走了。
我的心裏有著說不出來的難受。
悲傷嗎?
也不是。
我有太多太多疑惑了。
佟沐秋身為我的舅舅,肯定知道很多事情,我還沒有問出來,他就死了。
他口中的“他”是誰?
那人為什麼會殺他?
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讓我躲起來?
等等。
這些問題也隨著佟沐秋的死,暫時成為了問號。
“屍體您要怎麼處理?”
麵對著醫生的詢問,我回答道,“放入你們醫院太平間吧!”
“放多久?”醫生再次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佟沐秋救過我兩次,還是我的舅舅。
不管是誰殺了他,我都會想辦法給他報仇。
在他沒有瞑目之前,我不能這麼稀裏糊塗的,把他給下葬了。
等我手刃了仇人之後,在下葬也不遲。
舅舅死了。
我的雙親呢?
他們還在世嗎?
如果我媽知道她的兄弟被人殺了,也不知道該會作何感想。
我神情恍惚的跟著她們回到了高晴的公司。
在推開會議室門走進去時。
房間裏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除了高晴坐在長桌前,在她的一側,還坐著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的身後,站著六個保鏢,眼神淩厲的觀察著我們。
“高總……”竹青舞剛準備說話。
被高晴提前給打斷了,她笑著問我們,“你們回來了?”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招待客人呢!”
“好,那我們不打擾你們了。”竹青舞點了點頭,在打算帶著我出去時。
那個年輕人站了起來。
此刻我才認出來這個年輕人,正是那天飯店門口撞見的人。
他看著我說,“你有點眼熟啊?”
高晴起身來到我的跟前,摟著我的肩膀說,“忘了給張總介紹,他是我的弟弟高宇。”
“高宇?”張總笑了笑,“我想起來,那天我們在飯店的門口見過。”
“是。”我隨意應付了一句。
張總微笑著看向高晴,“我們也耽誤不少時間了,如果你有什麼消息,記得隨時聯係我們。”
“我們就先走了,耽誤了高總不少時間,真是萬分抱歉。”
高晴賠著笑說道,“張總客氣了。”
人離開後,高晴長鬆了一口氣。
“什麼人啊?你好像很怕他!”藍莓直言問道。
高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猛喝了幾口水。
“廢話,他可是整個國內都有影響力的人物,我能不擔心嗎?”
“他找上我,也是為了昨天的那個人而來的,對了,那個人怎麼樣了?”
我搖搖頭道,“沒有救回來,人走了。”
高晴說,“走了也好,起碼和我們沒關係,真要被他給針對上,我都得跟著完蛋。”
我好奇的問高晴,“張總是幹啥的?能讓你這麼忌憚?”
高晴回答道,“他的全名叫張藝源,影響力是全國範圍的。”
“你們盜墓界有那麼一句話,一張四派九門,而這個張藝源就是張家的人。”
竹青舞犯花癡的說,“還別說,張總還挺帥氣的。”
“要是能找個這樣的老公,這一輩子都不需要努力了。”
“你?”高晴白了竹青舞一眼,“你就算了吧!人家實力在哪兒擺著呢,怎麼可能會看上你?”
竹青舞撇撇嘴,“感情這種事情,誰說得清呢?”
我直視著高晴問道,“你剛才說,他來這兒的目的,是詢問昨晚的那個人的?”
高晴點了點頭,“是啊!”
我緊握著拳頭,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藍莓問我,“三兒?你怎麼了?”
我咬著牙說道,“這個張藝源就是殺死我舅舅的凶手。”
張家的勢力在東北。
難怪他會親自出現在南方。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親自過來的。
我舅舅到底怎麼得罪了他?
事情都大到,會驚動這位公子哥兒。
高晴驚訝的看著問道,“你是說昨晚那個人是你舅舅?”
聽到她的疑惑,我扭頭便往外麵走。
“我們再去一趟醫院,我要和他做血緣鑒定。”
如果血緣鑒定的結果,證明我和佟沐秋存在血緣上的關係,那就可以肯定他就是我舅舅無疑。
那我就要肩負起來,為他報仇的責任。
高晴很不理解,但還是陪著我去了醫院。
我們在往返醫院耽誤了不少時間,用血鑒定已經沒希望了。
隻能取頭發來鑒定,醫生告訴我說,需要自行承擔結果,還要等待七天時間。
七天之後,我人肯定不在成都了。
隻能把手機號碼給醫生,等結果出來後,讓他電話通知我。
現在我又多了一件事。
不但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還要搞清楚佟沐秋和張家之間的恩怨。
順著這條線,極有可能會摸清楚我的身世。
回去的路上,高晴時不時的看我一眼。
我不理解的問她,“看我做什麼?”
高晴開玩笑的說,“張藝源姓張,你也姓張,你們該不會是一家的吧?”
我忍不住的笑道,“天底下姓張的多了去了,怎麼可能?”
高晴點了點頭,“也是,張家就那麼一個獨子,聽說過他有弟弟。”
我的目光看向車外。
佟沐秋真是我舅舅的話。
張家那麼大的勢力,我又該怎麼給他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