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4章 出逃朱麗葉
那幾年,蕭重煬的事業急速擴張,與此同時,外界關於沈清溪已經瘋掉的傳聞越來越多。所有人都堅信蕭重煬是個專情的好丈夫,對歇斯底裏的瘋女人也能不離不棄,這樣的愛情,誰能說它不偉大?就算有一兩個人發出聲音,質疑蕭重煬的癡情人設,還有人說出沈家消亡的經過,質疑蕭重煬從一開始就在下一大盤棋,沈家的沒落有太多讓人細思極恐的情節。但這樣的聲音,很快就會被淹沒,甚至不用蕭重煬出麵,就會有網友來替他反駁,說這些人故意黑蕭重煬,無憑無據,不是蠢就是壞。對於這些,沈清溪都見怪不怪了。世界是荒誕的,真相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們願意相信什麼。她隻知道,阿駿已漸漸長大,她知道這個孩子不會像蕭重煬一樣,也確定蕭重煬不會傷害阿駿,這就是她離開的時機。譚哥幫她準備好了一切,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寒露被保姆帶去參加一個幼兒舞蹈大賽,要離開幾天,不用她照顧。別墅裏剩下她和阿駿,一個給他們做飯的阿姨,和一個負責別墅裏各種雜事的譚哥,還有兩個負責看管他的保鏢。在自己“死”前,她對阿駿說,媽媽很累,想好好睡一覺,可不可以不讓別人來打擾。阿駿聽話,幫她關上了房門。之後她毅然服下了假死藥。就像莎翁筆下的朱麗葉,服用了這種藥之後,她會呈現出假死狀態,48小時後,她將自己醒過來。不同的是,她假死不是為了和羅密歐私奔,而是去尋找她的羅密歐。在她昏迷期間的故事,是她聽譚哥說的。她“死”後的第二天,阿駿發現她出事了,他哭著喊來了保鏢,讓他們救救她。但保鏢殘忍地告訴阿駿,她已經死了。阿駿又給蕭重煬打電話,蕭重煬訓斥了他,說既然人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哭的,然後讓阿駿把電話給了譚哥,交代了後續的事情。蕭重煬讓譚哥先代為照料阿駿,魏叔有空了就會來接阿駿,到時候寒露和阿駿都會去蕭重煬身邊生活。本以為,蕭重煬會來處理她的葬禮,這樣她就能被裝進棺材裏抬出去。但沒想到,蕭重煬沒有時間,也沒打算來給她收屍,又因為他急缺人手,還調走了那兩名保鏢,畢竟她“死”了,不需要再浪費蕭重煬的任何資源。屍體抬不出去,沈清溪兩天之後就會蘇醒,一切都將敗露,於是譚哥想了個辦法,他找來了一具無人認領的女屍,換上沈清溪的衣服,假扮成她。正值夏天,屍體腐敗很快,譚哥相信蕭重煬不會願意看她腐爛的樣子,應該不會很仔細檢查。沈清溪就這樣離開了別墅。在離開那天,她遇到了提前回來的寒露,那天寒露跟保姆比賽,保姆走正門,寒露走側門,比賽誰先回到家。寒露正好撞見了要離開的沈清溪。小孩子最容易敗露事情,搞得越複雜,敗露的可能越高。於是她向寒露解釋了一切,希望寒露保守秘密。聰明懂事的寒露聽完後,對她說:“我不認識你,也沒有見過你,我要回家找我媽媽了。”她叫住了寒露,又對寒露說:“替我照顧哥哥。”寒露點點頭,轉身跑進了別墅。所以,寒露是唯一知道她還活著的人。蕭重煬原計劃三天後來接阿駿,卻因為有事,甚至忘了這回事,魏叔過了十天才來。那個時候,偽裝成她的那個女人已經嚴重腐爛,魏叔都沒有看一眼,就讓人把屍體帶走火化了。這十天裏,阿駿是在怎樣的痛苦中度過的,沈清溪沒有親眼目睹,但她聽譚哥說,除了吃飯和睡覺,阿駿一直守在她房間外。阿駿說,萬一媽媽醒過來,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她曾那麼惡劣地對待過阿駿,沒想到阿駿會在她死後如此傷心。而隻要一想到阿駿當時經曆的絕望,就仿佛有人在剜她的心,她無比自責。但事已至此,她沒有回頭的路了。她隻能在心裏為阿駿祝福祈禱,希望他能健康快樂地長大。說到這,沈清溪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如今十幾年過去了,阿駿已經長大成人,但她也聽說了阿駿的成長經曆並不美好。她心裏充滿了歉疚,不敢聯絡阿駿,也沒臉聯係阿駿。是王權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後來又在王權的鼓勵下,她才主動聯係了阿駿。蕭駿抱了抱她的肩膀:“不要自責,錯的不是您。”在兒子的懷裏,沈清溪感到自己漂泊了十幾年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蕭駿幫她擦了擦眼淚:“後來呢?您逃出來後,是怎麼生活的?還有剛才那個年輕人,他是您的……”意識到阿駿可能誤會了,沈清溪忙解釋說,那個孩子和她沒有血緣關係,是譚哥的兒子。這些年,她一直在譚哥的幫助下生活,她如今已改姓譚,以譚哥妹妹的身份,隱姓埋名生活在這座小山城裏。譚哥的妻子去世早,留下一個小兒子,無人照顧,譚哥畢竟是男人,照顧孩子沒有經驗。於是她以孩子姑姑的身份,幫著譚哥照顧孩子,打理客棧。令人遺憾的是,兩年前,譚哥因病去世了,她便接過譚哥的客棧,繼續經營,譚哥的兒子就在本地讀大學,周末和假期的時候就會來幫忙。現在王權也與她團聚,她沒有別的訴求,隻希望往後的日子,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走完就好。說完了自己的事情,沈清溪終於忍不住問了阿駿的感情問題。不論隔了多長時間沒見麵,當媽媽的,所關心的問題,無外乎那麼幾樣,工作開心嗎,家庭幸福嗎,平時有沒有好好吃飯。對於沈清溪來說,她通過觀察阿駿的精神狀態,便知道不需要擔心他的日常生活,也不必擔憂他的工作。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阿駿找的這個小妻子。看得出來,若木是個好姑娘,但才19歲,還懷孕了,沈清溪有許多擔憂。她幾次想問,可又怕自己這麼多年沒見兒子,上來就過問人家的私生活,有點不合適。蕭駿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讓她有什麼話,盡管說就好了,不用顧慮。於是她問:“阿駿啊,你跟人家小姑娘,合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