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慕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倒是心思細膩的語諾見狀不由的一愣,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些下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走了幾步路之後停了下來,再一次看向了那些下人。
那些下人見到語諾擇而複返,都嚇得撲通的跪在了地上,這才驚醒了梓慕,不由得挑眉看著麵前的這些下人,好似也察覺到了一絲的什麼不對勁,抬起眸子看向語諾卻見她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隻是細細的審視著這府上的下人們。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語諾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梓慕,讓管家吧所有的下人都帶到大廳來吧!我有事情要和大家說!”
說罷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自個兒緩緩的走向了大廳,留下了有些木訥的梓慕。
梓慕跺了跺腳,雖然心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倒想著肯定和這些下人們有關係,眉頭緊擰著,指著跪在地上的下人們斥責道:“你們這些吃裏扒外的東西!主子和夫人平日裏麵也待你們不薄,主子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會不知道?”
隻是轉眼一想,梓慕便是想明白了這一切,她這幾日也忙著君宇宸的喪事,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些下人的變化,如今發生了這些事情,她又如何的不明白這些人心裏所想呢?
然而那些跪著的下人們聽到梓慕的責罵,麵色都有些難堪,倒是其中一個膽大的丫頭抬起了頭,瞅了瞅旁邊跪著的小廝及丫頭們,急切的開口說道:“梓慕姐姐,話可不能說!雖說我們知曉這君丞相和夫人的為人,但是我們的家人們卻是十分的不認可我們繼續留在君府做事!”
說著那些跪著的下人都齊聲的迎合道,便又聽到那大膽的丫頭繼續說道:“梓慕姐姐,何況現在皇上已經下旨要查封了君府,我們還……還留在這裏幹什麼?”
梓慕聽到這丫頭這麼一說,氣得氣不打處一處來,眉頭緊擰著,伸出了手指著這些下人,眸子便是一痛,想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猶豫了片刻才放下了手,冷哼了一聲:“全部給我滾去大廳!”
說罷便大步的離開了,而跪在地上的那些下人們一個個都麵色慘白,站了起來瞅了瞅氣急敗壞的梓慕的背影,都縮了縮腦袋,一個個都快步的跟了上去!
此刻,本該是回房歇息的時間,然而君府府上上下的大大小小的下人們都到了大廳集合,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一個個都搭攏著腦袋好似很害怕的樣子,沒有一個人敢抬起頭。
然而語諾則是坐在了上方,喝著一杯清茶,眸子清冷的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人,眉頭微擰著,卻是瞥向了一邊的管家,詢問道:“可是府上做事的人都在這裏了?”
管家也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也被嚇破了膽子,急切的應聲說道:“回夫人的話,所有人都在這裏了。”說著頓了一頓,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夫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是否是小的管理不當,才讓夫人你大動幹戈的叫來了所有的下人?”
可語諾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開口:“管家,你也算是在君府有近十年了吧?”
管家聽到語諾這麼一說,更是被嚇破了膽子,撲通的跪在了地上,忙叩頭說道:“夫人,老奴從未對不起君家過,不知道老奴犯了什麼錯,讓夫人如此的動怒?”
說著老淚縱橫,更是垂下了頭。
語諾見狀嗓子便是一啞,想要說什麼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長歎了一口,便開口說道:“管家,你嚴重了。此番叫大家來,並非是大家犯了什麼錯,想來卻是讓大家都給嚇了一跳吧?”
這話一出,管家便收住了淚,抬起頭不明所以的看著語諾,卻見她從一旁拿出了一個盒子,緩緩的打了開來,便又聽到語諾開口說道:“現在宇宸已經不在了,這君府也快要被查封了!當初你們都兢兢業業的為君府做了不少的事情,雖說是賣了契約,可這如今我們君府也再也容納不住大家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大廳一陣嘩然,一個個下人都十分詫異的抬起頭看著語諾,卻見語諾把一大疊不知道是什麼紙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毅風,吩咐道:“這些都是大家的賣身契,都還給大家吧!再從賬房裏麵支出來一些銀子,給每個人一百兩安生吧!”
說罷語諾便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她自然知道這府中的下人早就心生意向,更何況現在君府已然落魄,這些下人本就是靖洛之人,如今留在這裏也是無用,倒不如遣送了去!
“夫人!”管家不可置信的看著梓慕驚呼道,卻見毅風已經把自己的賣身契遞給了自己,再和梓慕分了去分發給了自己身後的下人們。
一時之間整間屋子都議論紛紛,大家都不知所措。
“我知道大家都是靖洛之人,如今大家對宇宸有了新的看法,我很理解。如今既然大家拿到了賣身契,再去賬房領了銀兩便可離開了這君府!”語諾的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卻見她眉頭微擰著,好似十分難受的樣子,讓她轉身快步的朝著內院走去。
而梓慕見狀也是一驚,忙跟了上去,便見語諾正撫在一旁的柱子嘔吐,好似十分難受的樣子。今日出了這麼些狀況,讓她如何的不擔憂?特別是語諾額頭上麵的傷口……
“夫人!你沒事吧?”梓慕上前拍了拍語諾的背,眉頭緊皺著,又急切的問道,“可否要去請大夫?這些日子怕是累著了夫人了。”
語諾掏出了懷裏麵的手帕擦拭了嘴角的汙漬,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了一絲的輕笑,“沒事。許是有些著涼了。”
說著便不動聲色推開了梓慕,緩步的往前走去,她的眸子裏麵泛起了一絲的痛意,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