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慕聽到語諾這般的問話,麵上便是一驚,接過那隻已經空了的碗放在了老遠,亦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似乎有些緊張一般,抿著嘴唇亦是不知所措。
因著語諾這兩三次的發瘋,著實的讓她不敢再說什麼去刺激她的情緒,因著這一次大家都忙著處理君宇宸的事情,也沒有來得及請大夫再為語諾診脈一番,亦是不知道現在她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忽然身後的冷淡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既然他已經走了,莫非連個歸處都沒有?”
這話倒是叫梓慕安下了心,看來語諾之前隻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君宇宸已經死了的消息,所以才發瘋了一次。而現在醒了過來想來也是明白了一切,雖然梓慕心裏對語諾很是擔心心疼,但是卻也什麼都幫不了,至少現在她不瘋了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於是乎,梓慕忙轉過身妾了妾身子,有些鬆了一口氣的開口:“夫人,主子現在正放置在大廳,再過上幾日便是出殯之時,主子現在可要去看看主子?”
語諾聽到這話,心裏微顫,卻是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再披上了一個襖子,猶如一個正常人一般,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縱然她的心裏多痛,那又如何?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東臨
“幾日了,難道右相真的是無話可說了?”一聲厲喝聲在空蕩的房間內響起,隻見來人一身的青衣,抿著薄唇,手緊緊的扣著茶杯看著麵前似乎麵頰有些滄桑的男子,卻好似他依舊雲淡風輕一般,手更是緊了一分。
而麵前的墨衣男子聽到這話,喝著茶的手微微的一頓,抬起頭看向麵前的人,眸子裏麵閃過了一絲的冷意,輕輕的開口說道:“不知道張大人要我說什麼為好?說那靈祁彎一事和我無關?嗬嗬……張大人會相信嗎?”
張賢宗眸子便是一沉,死死的扣著杯子,緊抿著唇,剛想要再一次厲聲開口,卻見一位小廝快速的跑到了他的身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什麼,讓他麵色便是不悅,卻是輕哼了一聲站了起來,淡淡的掃了一眼麵前的秦天諾,冷聲開口說道:“秦天諾,這一次弄不死你算你走運,下一次你倒是別再栽跟頭了!”
說完便轉身快步的走了出去,而那依舊喝著茶不以為意的秦天諾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卻是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背著手也大步的走了出去。
就這區區一個牢房也能管得住自己?倒真是小覷了他去!
當秦天諾走出天牢的時候,便見淩雨欣和她身後的丫頭翠娥站在外麵盼著他,讓他的眉頭不由的緊擰著,不由得有些滯下了腳步。
而淩雨欣見到那抹墨黑衣服的秦天諾走了出來,心裏便是一喜,快步的走了過去,眼裏麵夾雜著淚水,直到站在了秦天諾的麵前,她的心才鬆了一口氣。
瞧著此時的秦天諾蓬頭垢麵,盡顯著狼狽,讓她心裏微酸,緩緩的伸起手想要撫摸秦天諾的臉頰,卻被秦天諾伸出手一把給擋了過去,當即心裏便是一驚,卻見秦天諾的眸子裏麵似乎閃過了一絲的不悅,一把把她給推開了來,大步的榻上了馬車,似乎不顧及淩雨欣的感受。
而淩雨欣見狀,身形微微的一頓,眼角的淚水趁機滑落了下來,嘴角苦澀的泛起了一絲的笑意。
“夫人,我們該走了!”翠娥一臉擔憂的看著淩雨欣,見她憔悴的模樣也是心疼,卻也是無奈。
淩雨欣微微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擦拭掉了自己臉頰上殘留的淚水,輕笑了一聲,便轉過身大步的踏上了馬車。
以往自己和秦天諾也算是坐過一個馬車,可此時卻讓淩雨欣覺得多少有些尷尬,瞧見他閉目養神的坐著,緊抿著薄唇,樣子絲毫不減英氣,眼裏麵泛起了深深的眷戀。
可下一刻好似她恍然明白過來什麼似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的苦澀,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嘶啞的聲音淡淡開口,“這幾日你在天牢恐怕對外界的有些事情絲毫不知吧?真是沒有想到在你出事沒幾日也發生了一件大事,興許會讓你的心情愉悅不少?”
說到這的時候,淩雨欣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的黯然,而聽到這些話的秦天諾則是睜開了眼,不明所以的看著淩雨欣,見她好似也憔悴了不少,心裏雖然生起了一絲的愧疚,可依舊無動於衷沒有表達什麼。
什麼時候他和淩雨欣之間越漸疏遠了?以往還能以兄妹之情自居,可如今卻好似兩個陌生人一般如此的疏遠,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變成了這般?
第一次秦天諾的眼裏麵閃過了一絲的遲疑,伸出手勾起了淩雨欣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小臉,果不其然見到了她眼裏麵還未來及隱藏的痛意,他的麵色便是一驚。
什麼時候那個曾經繞著自己轉悠的愛笑單純的小姑娘變成了這幅模樣?好似她跟在一起之後便就注定了不會幸福了吧?興許當初自己答應成親對她就是不負責的表現,隻是現在什麼都回不去了,他什麼都給不了她……
而淩雨欣根本沒有想到秦天諾這個舉措,麵色便是一驚,有些詫異的看著她,可他的眼裏麵卻閃過了種種的情緒,最後卻留下了一片的淡漠,讓她的心裏微澀。
可她卻往後揚了揚頭,迫使秦天諾的手鬆開了她的下巴,她垂下了眼簾,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聽了這個消息定然會開心的。”說著又頓了一頓,繼續緩緩開口,“君宇宸死了。”
隻是這五個字卻是讓秦天諾渾身一震,緊接著便是源源不斷的欣喜之意湧了上來,讓他如何都掩飾不掉自己的情緒。
君宇宸死了,他就知道君宇宸定然會死的,中了絕魅還怎麼去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