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蒼勁聽到這話自然高興,得意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道:“北漠皇子這話說笑了,我靖洛一向盛產花兒,以花兒作為點綴也是十分常見的。北漠的風光在朕年輕的時候也曾見過,著實的美麗……”
說著婉轉一想,輕笑了一聲,“不知今日北漠皇子千裏迢迢來我靖洛所為何事?”
這話問得明知故問,但是誰都不是省油的燈,自然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為好。
而拓跋炎烈自然也不會搏了蘇蒼勁的麵下,隻是俯首弓腰行禮,低沉的聲音在大廳裏麵響了起來:“皇上,今日臣帶著北漠人民無比的敬懷情意來到靖洛,便是求皇上借糧給北漠。北漠現在突然遭遇饑荒,民不聊生的場麵煞是讓父皇心力交瘁,幾番思量才選擇了靖洛前來借糧。還請皇上恩準。”
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也著實的帶著幾分的感情,可在座的人一個個都快跟人精似的,自然不會因為幾句言語便就此鬆口,而蘇蒼勁聽到這話麵色微沉,雖然早有預料會提到此事,但是這對策他還沒有想出來。
於是,他沉思了片刻,笑道:“北漠皇子才到我靖洛不久,並未欣賞我靖洛的大好時光,香山的雪搭配著冬日梅花格外的美豔,北漠皇子還需要多去瞧瞧才是。”
這話音一落,便下意識的看向了一旁一言未發的君宇宸,心裏有些著急,這明擺著就是不想談借糧一事,自然而然蘇蒼勁便要依靠君宇宸發話,若是他多少幫襯著點,也能安撫住北漠的皇子。
拓跋炎烈聽到這話,麵色微僵,心裏也多少有了個底,卻也不惱,隻是淡淡的笑道:“炎烈的確沒有去過香山,也著實想要去瞧上幾番。亦不知道有沒有人帶路?隻是皇上,這借糧一事還請皇上好生的斟酌一番,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皇上您可得想好?”
淡淡的威脅意味夾雜其中,任誰也聽得出拓跋炎烈的言下之意,唬得蘇蒼勁麵色大變,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卻聽到君宇宸當下接下了一句話,聲音微冷:“既然五皇子想要去香山看雪,恰好君某無事,便隨著五皇子去看上一番如何?”說著還恭敬的俯首對著台上的蘇蒼勁開口道,“皇上意下如何?”
這麼一說,蘇蒼勁的麵色稍稍有些緩和,揮了揮衣袖,淡淡的開口:“既然右相願意陪五皇子逛上一圈,那這些日子便全靠右相了!”
“這些日子”這幾個字蘇蒼勁咬得格外的重了幾分,這言下之意不可能君宇宸不明白,這讓他的心裏不由得冷笑了幾分,應承了下來,便帶著麵色也十分僵硬的拓跋炎烈離開了。
才進宮麵聖不過幾句話而已,便落得了被人趕走的局麵,多少都有些難堪,蘇蒼勁把這一切都推給了君宇宸,也倒是卑鄙,畢竟應該接待北漠使者的人應該是他,他本就不想借糧,自然把這事推給了君宇宸,自己圖的個清靜!
“五皇子,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剛出了宮門,君宇宸淡淡的開口,眉眼輕瞥了一眼走在自己一旁的拓跋炎烈,見他眉頭緊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而拓跋炎烈此刻心裏卻心急如焚,這借糧一事迫在眉睫,北漠的子民還在等待著他把糧食帶回去,可今日卻被靖洛皇帝委婉拒絕著實讓他夠嗆,卻也想不出一丁點的辦法去對付。
可一聽到君宇宸這話一出,心裏咯噔一聲響,看著坐在輪椅之上的白衣男子,卻有了一絲的恍惚,猶豫了幾分,才開口道:“炎烈向來隻是心直口快之人,省不得去玩什麼心機,這次出使靖洛的確是帶著十分的誠心來借糧,可靖洛皇帝卻是如此的不願。”
說著又沉思了一番,開口說道,“右相,想來你也知曉這借糧之間的厲害,莫非靖洛不借糧,真的便是最好的一個出路?”
君宇宸卻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拓跋炎烈,輕笑了一聲,說道:“五皇子何須急於一時,等吧。”
現在除了等,還能怎麼樣?他也在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給人致命的一擊,這樣想著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揚,眸子微眯著,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便道:“香山的確是個好地方,五皇子可願意同遊?”
蘇蒼勁定然是收到了一些什麼消息,才會再一次在借糧一事猶豫,那日自己已經和他說得厲害程度的確已經說盡,他現在再一次遲疑,讓他也不得不再去調查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興許夾雜在其中的人物不僅僅隻是那一人,到底還有誰,還有誰再和他作對……
拓跋炎烈見借糧一事的確是急不得,卻也不再談借糧一事,細下想了一想,也算是明白君宇宸也是願意借糧於北漠的,心裏也稍稍的鬆了一口氣,也同意了與他同遊香山。
“語諾姐姐,你等等我!”
一聲嬌氣的聲音在語諾的身後響起,她回過頭看著氣喘籲籲的蘇璃落,眉眼一笑,嗔怪了一聲,道:“才走了多遠便喘氣成這樣了?倒是應該多出來鍛煉鍛煉才是!”
說著向蘇璃落伸出了手,眸子已不複清冷,兩人身上穿的都是厚實的襖子,前來看雪就怕給凍著,可因為這襖子著實太長,才讓蘇璃落給拉慢了路程。
雪下得著實厚了一些,但路上卻好似被人打掃過一半,並無積雪,雖然這個地方名為香山,但修成的路卻十分的平坦,十分的好走,漫步在其中,仿若掉入了冰雪世界一般,煞時讓人喜歡。
蘇璃落嬌嗔了一句,便握住了語諾的手,緊緊的挽著她的手腕,看著漫山遍野的開滿的紅色梅花,心裏也是大悅,吸了吸有些凍紅的鼻子,說道:“看著這麼美的風景,想想還是值得的!”
這話倒十分的在理,她雖然出生在靖洛,卻從未來過這香山,今日一見猶如雪中至景,著實讓她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