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道別總是最難開口的事情,但是她過幾日便要下嫁君家,多少住在這裏都不合理。
說著語諾妾了妾身子,以示謝禮,這一切看在秦天諾眼裏心痛難以,眸中浮上一層霧色,伸出雙手猶豫了幾分終是落在了語諾的肩頭,一把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緊閉著雙眼。
“語諾,跟我走,可好?”
正在語諾詫異秦天諾之舉,卻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裏,讓她渾身一震,秦天諾對她的情意她多少知曉幾分,但是她對他不過是朋友之情並無男女之情,少許的眷戀不過是因為他的好讓她貪戀罷了。
“不好”二字脫口而出,讓語諾自己都是一驚,一把推開了秦天諾,小臉變得慘白退後了好幾步,急切的開口,“秦大哥,語諾馬上便要嫁於宇宸了。”
“是啊,你馬上就是靖洛右相的妻子,德馨公主。”秦天諾冷哼了一聲,背手而站像是在賭氣一般,沒有誰看到他眼眸下的黯然無色,那抹濃鬱的痛楚。
德馨公主四字讓語諾心間又是一震,抬起頭看著秦天諾疏遠的背影,忽然記起之前他們之間相處得十分的融洽,朋友間的契合,可如今到底是因為什麼把他們各自都推遠了呢?
語諾神色黯然,低低說了一句什麼,便轉身退了出去,興許她還不了他給的情,還是絕情一份更好,既然她已經決定下嫁君宇宸,便就這樣吧!
隻是她沒有看到秦天諾的手微顫,身形一頓,那抹蒼涼之色盡顯,隻是落入於黑夜之中。
近來的靖洛的確熱鬧,先是靖洛宣帝迎來了六十壽誕,緊接著是一年一度的花神祭,不過最為讓整個帝都百姓談為家常的還是範氏遺孤範琦念被封德馨公主,賜婚於靖洛右相的大事!
幾乎在每個靖洛百姓心裏,那右相就好比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似乎不為任何所動,卻能為百姓造福,深受百姓的愛戴。然而唯獨沒有娶妻。
曾經宣帝想把自己的公主賜予右相,卻被公然回絕,並以若非他心之所愛定然不娶!然而這突如其來的德馨公主卻允得了這門親事,怎能讓所有人不驚訝!
一時之間,整個帝都百姓對範琦念與君宇宸之間湧出了各種不同的故事。
有人說早在範將軍生前便早已經許諾二人的婚事,二人情比金堅,範琦念命大修來的福分!
也有人說君宇宸念及範將軍的兵權,想要獨攬大權才娶了這可憐的德馨公主。
當然還有更加狗血的傳言,說是君宇宸腿疾不利於行,而德馨公主則是孤苦無依,幾番思量便委身下嫁。
……
當這各種傳聞傳入語諾的耳裏也是不由得震驚,果然謠言止於智者,這以訛傳訛的話語聽不得。她向來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心,許是以前一個人習慣了,所以有些孤僻。
隻是見著毅風把大箱小箱的聘禮抬進範府的時候,她還是驚住了,大致瀏覽了一下禮單,杏眼瞪圓,直接走到了還在安排的毅風開口便道:“這是宇……右相準備的?”
毅風恭敬的點了點頭,回道:“主子已經吩咐了,若是語諾小姐還覺得缺什麼,他便立馬去準備。”
還缺什麼……
以前她看過一本書,書上說若是男人願意在乎你的想法,定是把你放在心上。這樣想著語諾的臉頰微微泛紅,捏了捏手中的禮單,猶豫了一分說道:“毅風,這禮已是極為貴重了,語諾很是知足宇……右相的安排。還請你代我向右相道謝。”
說著語諾便要躬身行禮,卻讓毅風一陣惶恐,忙同時行禮急切道:“語諾小姐萬萬不可!您即將便是君家的夫人,怎可向屬下行禮?小姐的話毅風定是會給主子帶到。主子還說了,這婚嫁之前不能相見,大婚之事還得籌備,讓小姐安心。”
對於君宇宸考慮得麵麵俱到,讓語諾心裏也是一暖,嘴角微微上揚。
隻是從此後她便真的要與朝廷扯上關係了,雖說現在她還是不知道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等大婚之日她再問君宇宸吧,這次大婚或許也和那件事情脫不開任何關係。
那麼,他到底是真心想要娶自己,還是……
深夜,一道白影慢慢行向一件屋子,站在外麵的婢女聽到聲響似乎立馬睜開了雙眼,警惕道:“誰?”
“梓慕。”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讓梓慕一怔,似乎有些詫異,卻是立馬躬身行禮:“主子。”
“退下吧。”
那人推開了門緩緩而入,屋內一片漆黑,他慢慢的朝著內屋行去,直到借著月光看到床上的那人熟睡的容顏,不為任何事情動容的眸子一動,靠了過去,伸出手從那人的臉頰拂過。
似乎床上那人有感覺一般,眉頭輕皺著動了動,驚得他立馬收回了手,隻是細細的看著她,仿佛怎麼都看不盡一般。
本來他是不應該來的,隻是突然想要見她了,他便過來了。這已經是三更天了,夜深人靜他才能過來,想到她姣好的模樣,那日惹人憐的樣子他心便蕩漾。
如今人在他的麵前了,他隻是這般的看著她,一切都滿足了,心安。
直到那雙琥珀眸子睜開看到他,兩人似乎都是一驚,床上的那隻立馬坐了起來,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麵前的人,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臉蛋,無不滑稽,不似以往的淡漠,多了一絲俏皮。
“會疼,是真的。”語諾喃喃自語,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麵色一囧,立馬扯過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臉色有些漲紅,開口問道:“你,你來幹什麼?還……還這麼晚了。”
君宇宸卻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了手在語諾的麵前,讓語諾有絲不解,但她還是伸出手了握住了那冰冷的大手,卻是一聲驚呼般被一道大力扯了過去,她順勢摟住了君宇宸的脖子,落入了君宇宸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