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諾向一旁的君宇宸淡淡一笑,“公子,語諾先行告辭了。”
白衣公子看著眼前的處處透著恬靜的少女,默默的點了點頭。
正當語諾想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聲溫柔的叫喚響起:“語諾,怎可不等秦大哥就自己來到後院呢?還真是讓我好找。”
話語中透著淡淡的責怪,但是那寵溺的語氣卻同時透著男子的無可奈何,語諾聽到叫喚,回頭一看,一身錦衣的溫潤男子映入眼簾,眼前的男子正溫柔的看著自己,眼裏滿是寵溺。
“秦大哥,你怎麼找來了。”
墨衣男子寵溺的揉了揉語諾柔順的秀發,“還不是看語諾你在秦大哥轉身這一小會就跑的不見人影,最後在一個小和尚口中得知原來是跑到後院了,這不就來尋人了。”
聽了墨衣男子的敘述,語諾挑了挑好看的秀眉,委屈的看著眼前的俊逸男子,“秦大哥,語諾可沒有亂跑,語諾是來見了空大師了,你可不要冤枉我。”
聽著語諾提起了了空大師,秦天諾也不著痕跡的向亭中的兩位點了點頭。看到涼亭裏端坐在輪椅上的君宇宸,秦天諾蕩起了一抹溫潤卻疏離的笑容,當是相互問候了。
逗弄著可愛的語諾,秦天諾心裏千回百轉,怎麼會這般巧就遇到了靖洛的右相呢,靖洛的右相又為何會在此處呢。而且這個了空大師也甚為奇怪,為什麼要約見語諾。到底是有什麼目的,他與君宇宸又是什麼關係?一個個疑問圍繞在秦天諾的心裏,一時竟無法得到解釋。
“對了,秦大哥,這是了空大師,那邊那位是君公子。”語諾看到秦天諾眼裏的戲謔,當即知道這個秦大哥一定是在戲弄自己,並非真的生氣,然在看看此處的另外兩位,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行為還真是……。
當即給了那個一臉笑意的某人一記刀眼,隻是某人對於語諾眼裏的不滿視而不見,還是一如既往的笑的一臉溫柔。
秦天諾臉上蕩起一抹溫潤儒雅的笑容,對著白衣男子一恭手,一派風華,“君丞相,我們又見麵了。”
“是啊,還真是巧秦相。”還是那般淡淡的語氣,白衣如雪,淡漠疏離。
語諾看著眼前兩個同樣俊逸優秀的男子,一坐一立,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淡漠疏離,白衣如雪,墨衣飛揚,好似一幅山水畫,如果可以忽略兩人那強大的氣場的話,還真是讓人不忍心打破的。
看著兩人那莫名的笑意,語諾心裏禁不住一寒。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站在一旁的了空大師竟然在自己還未察覺的時候走了。是害怕被殃及嗎?
兩國的丞相今日好巧不巧的偶然相遇,聽著兩人語氣,想來兩人因為是各自國家的丞相,之前一定是有過不少的交鋒的。今日這兩個同樣位高權重的男人撞在一起,隻是這般“和諧”的相談甚歡似乎已經很不錯了吧。
“君相,今日也是來參加一年一度的花神祭?”
“君某今日在此,隻是受了空大師的邀請,在此處遇到秦相倒是很是意外。”
“花神祭本就是靖洛的一大盛事,本相有幸來到靖洛,正好遇上了,怎能不遊覽一番,沾粘這花神祭的喜氣呢。”
“哦,是嗎,秦相還真是有閑情逸致。”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語諾在一旁聽著,隻是為什麼他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呢,語諾隱約嗅到秦大哥那淡笑的麵容裏看到山雨欲來的怒氣。而淡然端坐的白衣男子還是神色淡然,一派閑靜清貴。語諾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裏暗暗叫苦。
看著兩人的針鋒相對,語諾哀歎一聲,看來眼前這兩位之前是解下了不少的梁子了。
以她對秦大哥的了解,秦大哥待人一向溫和有理,進退有度,是很難有人可以令他失控至此的。
想來這位君公子還真是不簡單。她明顯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看似溫潤如玉,淡雅清貴,其實真切看來,能以殘破之身身居百官之首,運籌帷幄,在風雲聚會的官場擁有獨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那是要擁有多麼強大的內心與超群能力方能做到的。
其實就在前不久,語諾已聽過君宇宸的傳奇,以殘破之身力壓百官,成為宣帝身邊的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寵非常,驚才絕豔,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之外,就是睿智如秦大哥這般的,也曾幾次敗於他手。
隻是語諾卻從未想過會在今日遇見君宇宸,也未曾想到靖洛的神秘右相竟是眼前這個清貴無暇的白衣男子。
看著爭鋒相對的兩人,語諾很自覺的打破這兩人的沉默,語諾拉了拉秦天諾的衣角,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上,看到秦天諾疑惑的眼神,語諾嘴角掀起一抹淡笑:“秦大哥,語諾餓了,之前急急忙忙的想見識一下長清寺,花神祭的,餓了也渾然不覺,現在興奮勁一過就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聽到語諾的話,秦天諾微微一愣,看著眼前少女那明亮清澈的雙眸裏滿是請求,似乎真切的告訴自己她真的餓了,秦天諾回望淡然端坐的君宇宸,想想兩人之前的針鋒相對,心下了然,果然,他們兩人不尋常的氣氛被語諾明顯的感覺到了。
想來今日就是陪她出來遊玩的後院的這一段插曲也並非他所能預想的,算了,順了這小妮子的意吧!
微微一愣神後,秦天諾俊朗的臉上再次浮現溫柔寵溺的微笑:“既然語諾餓了,我們便去找吃的吧!”一語過後,秦天諾回身向君宇宸一拱手,溫雅有禮的說道:“君丞相,那請恕秦某先行告辭,日後再與君相把酒言歡一番。”
端坐在輪椅上的白衣公子對於秦天諾的話並沒有理會,隻是把審視的目光再次轉移到了語諾的身上,語諾明顯在他的眼裏看到了幾許趣味來。白衣公子把玩這手中的玉蕭,神色淡淡,語氣清冷:“語諾小姐,君某相信我們很快就會相見,到時再與小姐探討這蕭聲其中的深意。”
淡淡的一句話,倒是讓語諾一時發愣了。但看到沉靜如水,清雅如竹的清貴男子,語諾嘴角不自覺的浮現一抹淡笑,欣然應下。
“語諾,我們該走了,不是說餓了嗎?”秦天諾蹙眉,看著兩人之間那淡淡的默契,相視而笑的淡然,讓他心裏極不舒服。“君相我們先行告辭了。”秦天諾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溫潤的眼裏滿是警惕,語諾雖然聰穎,不過相較於君宇宸的城府,顯然這點聰穎就不算什麼了。
就像一隻單純的小白兔,小白兔就算再聰穎,有時還是難逃狡猾狐狸所設的陷阱。
對著語諾淡然一笑,君宇宸不再說什麼,目送兩人離去。
這涼亭之內再次獨留白衣公子一人,空氣中彌漫著寧靜的氣息,白衣公子把玩著手中玉蕭,陷入沉思,沉靜如水,隻是那雙美目中流露出的冷厲,讓白衣公子生生多了幾分煞氣。
想來羽墨在驛館裏見到的,能自由出入,甚得秦天諾照顧的便是那淡然女子吧。隻是這發自靈魂深處的淡然自若倒是少見。君宇宸眼前再次浮現少女那淡淡的笑容。
君宇宸眼簾低垂,斂去心中的那份別樣的情緒,清冷的眼裏再次平靜如水,再不見一絲情緒。
這時,在竹林的深處走出一個容顏絕色,渾身透著靈氣的妙齡少女,溫婉靈秀,舉手投足間具是淡淡的沉靜流溢其中。
少女慢慢走近白衣公子,直至與他隻有三步之遙處停下。向著白衣公子遙遙一拜,神情恭敬,美目下斂,“主子,我們該回去了。”
白衣公子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神色淡然:“梓慕,三天後的花神宴你現在立刻轉告李公公,就說君某屆時一定到場,並且讓李公公暗示陛下這花神宴一定要大宴群臣與各國來使,以彰顯我靖洛的大國風範。”
聽了白衣公子的吩咐,女子微微詫異,看了看神色淡然的主子,女子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主子這次怎麼就對花神宴這般在意呢?倒是讓梓慕吃驚不少啊!要是平時的您可是對這些無聊宴會從不上心的。”
對於女子的疑問,今日的白衣公子似乎心情不錯,便也不栗色解答一二,“無趣的宴會上有了有趣之人,那便也值得一去了。”
女子秀眉再次皺起,疑惑更深,在自家主子眼中到底是何人才能被主子這般淡若處子的人物感到有趣。然而能勾起主子興趣的人也必然不簡單。
“梓慕稍後回府之後,你讓李公公送宴會邀請帖時多送一張帖子來白樓。”白衣公子淡淡說道。眼裏那七分淩厲不知何時竟慢慢淡去,轉為三分暖意流連眼底。“然後你親自把另外一張帖子送去驛館給一個名喚語諾的小姐。”
女子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 徹底傻眼,一向清冷孤傲的主子,竟然有那般溫柔的神情。語諾小姐,梓慕恍然醒悟,原來讓主子如此上心的人就是剛走不久的那位清雅女子啊!
嗬嗬,她可要把這個消息趕快告訴其他人,這個消息絕對勁爆啊。自家清冷如霜的主子竟然對一個剛剛才見了一麵的女子這般上心,可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事啊!
白衣公子淡淡的看了看天色,綿綿的青山映襯之下,太陽慢慢的對這片大地渡上最後一抹餘輝,美麗奪目,溫暖舒心,男子垂下眼斂,淡淡一笑:“梓慕,回府吧!”
“是,主子。”女子欣然應下,在白衣公子的身後,女子溫婉靈秀的容顏上緩緩浮現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隻是走在前麵的白衣公子並未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