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超絲毫都沒跟巡檢司這幫家夥客氣,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免禮,就大馬金刀地走了進去。
然而,雲超這種態度,巡檢司的人不但沒有不滿,反而還對他更加敬畏,雲巡檢果然名不虛傳,氣度比以前的幾個巡檢都強!
坐在巡檢司的大堂上,雲超皺眉看了看堂下站著的巡檢司眾人。
一共有兩個吏員,十來個差役,還有四五十號土兵。
吏員和差役還好,穿的衣服雖然一般,但還算那麼回事。
土兵就不行了,大部分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知道的是巡檢司的土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幫殘兵敗將。
接過一個吏員遞來的名單賬冊,雲超隻是隨手一翻,就發現了端倪。
按照名單上記載,三水鎮的土兵滿額應該是一百人。
可是,站在堂下的土兵,滿打滿算也超不過五十。
不用問,剩下的一半肯定是被當頭的喝了兵血,吃了空餉。
另外,還有賬冊上記錄的軍械和糧食儲備,雲超即便不親自去查看也知道,大半也是虛的,實際能有賬冊上記錄的一半就不錯了。
把名單賬冊扔在桌案上,看了看下麵站著的巡檢司眾人,雲超冷冷地說道:“我是雲超,可能你們中的有些人不認識我,沒關係,不認識的可以找其他人打聽,總之,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認識我,誰要是犯了我的忌諱,可別怪我不客氣!”
“嗡……”
雲超的話音剛落,下麵就是一陣喧嘩:
“娘的,新巡檢什麼意思,這是準備給咱們來下馬威嗎?”
“切,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走了狗屎運,殺了幾個土匪嗎,當時老子是沒在,老子要是在,哪輪得著一個小屁孩!”
“雲巡檢,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用不著跟大家拐彎抹角!”
“……”
聽到眾人的議論,雲超笑了。
有些家夥挺牛逼的樣子,似乎有些不服啊?
雲超都已經名震整個清陽縣城了,三水鎮竟然還有人不尿他那一壺,可見這年頭的信息閉塞到了何種程度。
“你,說的就是你,你是幹什麼的?”
雲超指著一個穿公服的大個子,剛才就是這家夥,叫囂的聲音最大,一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
大個子把頭一仰:“在下劉衡,是巡檢司的都頭,上次你跟著何巡檢攻打黑鬆嶺的時候,在下出去公幹了,所以你沒見過我。”
不是劉衡腦子有問題,無緣無故和雲超作對,主要是氣不過。
何巡檢死後,他就想接班。
誰知,半路殺出來一個曹遇豐。
劉衡別說巡檢,連副巡檢也沒撈著。
好容易把曹遇豐熬走了,雲超又來了。
劉衡依然是連個副巡檢都沒撈著。
雲二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都能當巡檢,老子這麼老的資曆,憑什麼連個副巡檢都不讓當?
看著劉衡一臉的不屑加不忿,雲超笑了:“劉都頭是吧,聽說你跟以前的土匪關係不錯,後來黑鬆嶺那夥土匪來的時候,火拚了以前的土匪,你去給他們撐腰,結果被打傷了,養了三四個月才緩過來,是不是?”
“你……”
劉衡剛想說話,雲超就搶先說道:“你什麼你,你上元節的時候假裝醉酒,闖進鄰居家中,砍傷兩人,強暴了鄰居家的妻女,事後冤枉他們是土匪的細作,是不是?”
“你……”
劉衡萬沒想到,雲超對自己的情況了解得居然如此詳細,看來傳言有誤,這個雲二不光是能打,還會玩心眼。
“哼,雲巡檢,你少要血口噴人,有種就把證據拿出來,不然我到上官那裏告你!”
劉衡的確沒有必要害怕雲超,雖然他隻是一個鎮上管理土兵的都頭,比不上縣衙裏的都頭,但也不是一個巡檢能隨意任免的,想要動他的位置,必須由縣裏幾個大佬決定。
雲超沒有再搭理劉衡,而是對其他巡檢司的人說道:“你們誰要是能拿出這個劉衡的罪證,就能罪減一等,如果有知情不報的,罪加一等。”
“啥?”
巡檢司的人都愣了。
這還沒說幾句呢,你就沉不住氣了?
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聽聽姓雲的都說了些什麼,拿出劉衡罪證的可以罪減一等,知情不報的罪加一等,這是說大家都有罪啊,你當你誰啊,縣令大老爺嗎?
雲超自然也沒打算有人會舉報劉衡。
隻不過是調節一下氣氛,讓眾人有個心理準備而已。
他可不是來請客吃飯的,也不是來便宜這幫貪官汙吏的,在正式開展工作之前,害群之馬必須從革命隊伍裏清除出去。
那種一見麵,就假惺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新官上任橋段,雲超壓根就看不上。
這都什麼年頭了,還搞那一套,累不累啊?
如果是剛穿越過來那會兒,雲超或許還會按照慣例先穩住局勢,然後再徐徐圖之。
就像他收拾賴誌成一樣,並不是一上來就梗著脖子耍二蛋。
到了現在,收拾巡檢司這幫小蝦米,雲超哪還用得著費那麼大的勁。
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如果連個鎮上的小官吏都搞不定,他雲超還折騰個什麼勁,不如拿著銀子到東京汴梁城享受去球!
什麼鉤心鬥角,拉攏分化,統統不用,在三水鎮的地盤上,無論是誰,雲超都能輕鬆碾壓!
“好,很好,看來咱們三水鎮巡檢司還是很團結的嗎,我身為巡檢,說了半天,竟然連一個搭理我的都沒有。”
聽雲超說話有些色厲內荏,很多人都放心了。
看來雲二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強,不敢真正得罪大家。
然而,雲超接下來的一句話,巡檢司的人全都傻眼了。
“來人啊,把劉都頭請到一個環境優秀,閑人免進的房間裏,好好招待招待他。”
“嗯?什麼是環境優秀,閑人免進啊?”
還不等巡檢司的眾人想明白雲超話裏的意思,就見幾個小子奔著劉衡就走了過去。
劉衡沒想到,雲超真敢動自己,驚愕之餘,當即就怒了。
開玩笑,他劉衡開始殺人的時候,雲二還是一個吃奶的小娃娃,他劉衡豈能害怕雲二?
蹭的一下,劉衡把腰間的佩刀抽了出來:“姓雲的,你不要太過分,老子可是縣尉親自任命的都頭,想動老子,先問問老子手裏這口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