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自己的脖子,石頭比了一個割喉的手勢,嚇得幾個沒死的劫匪直喊爺爺,同時也嚇得賈滿倉和羅誌遠直冒冷汗。
娘個腿,王石頭這家夥平時看著不聲不響,怎麼這麼狠?
張四海更是不堪,險些沒有嚇死,打贏了還要滅口,這是正常人幹的事情嗎?
雲超挨個看了一遍眾人的反應,一指其中的一個劫匪:“四海,去,殺了他!”
“俺哩個娘喲!”
被指的劫匪當場嚇尿:“好漢爺爺,饒了俺吧,俺回去就給你立長生牌位……”
“俺個娘喲!”
張四海比劫匪還害怕,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超……超超哥兒我……我我不敢啊!”
雲超還沒說什麼,其他人就開始對張四海怒目而視。
在一個團體裏,如果不能和光同塵,就是另類。
何況現在大家都殺了人,就他手上沒有人命,說句誅心之言,真要是張四海跑去告官,所有人都要倒黴!
不是雲超強逼張四海殺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人心隔肚皮,曆史上被叛徒出賣的人還少嗎?
就連黃巾起義的領袖張角,那麼高的威望,都被叛徒出賣,何況是雲超這個小人物。
其實,張四海如果說什麼都不肯動手,雲超也不會真就殺人滅口。
都是鄉裏鄉親,不說雲超能不能下得去手,就是能下去手,雲超也不會做,那樣很可能給其他幾個小子留下心理陰影。
“張四海,你個慫包,給爺爺滾起來!”
石頭跟著雲超最早,也最勇猛,最看不起像張四海這種窩囊廢,對著他屁股上就是一腳,踹得張四海險些沒背過氣。
石頭踹完,賈滿倉也走了過去:“四海,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怕的,你看,我就不怕,要不我給你表演表演?”
賈滿倉拎著長槍,指了指一個半死不活的劫匪:“超哥兒,我能不能給四海演示一下?”
眾人全都一頭黑線,這時候你小子嘚瑟起來了,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被騎馬的劫匪嚇得抱頭鼠竄?
一向嚴肅的羅誌遠也湊熱鬧,拿起一杆長槍:“超哥兒,剛才我隻射死了一個,沒有用槍捅,留一個劫匪讓我殺一殺好不好?”
雲超無語,這都什麼人啊,第一次殺人,不該是很害怕的嗎,怎麼一個個躍躍欲試,難道這幫小子骨子裏都有暴力基因?
終於,張四海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很聰明,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如果不按照雲超說的,殺死一個劫匪,以後就再也沒辦法跟著他混了,就算雲超願意,其他人也不會願意。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聰明人容易想得多,雲超雖然沒說,他卻害怕雲超殺人滅口!
如果可以,張四海當然願意擺爛。
可是,如果非在自己和別人之間選一個能活,那就兩說了。
誰說膽小的人就不敢拚命,隻要威脅到了他們的生命,再給一定的準備時間,他們也是敢豁出去的好不好!
張四海現在就豁出去了,別人死總比自己死好。
該死的劫匪,都怪你們,讓小爺被人看不起,小爺現在就要你們死!
張四海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伸手向石頭要弩。
石頭剛想把弩遞給張四海,被雲超攔住:“四海,不要用弩,用槍!”
“啊……”
張四海眼皮子直哆嗦,用弩箭遠程殺人,跟用刀槍近距離殺人,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對三觀的衝擊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
“去啊,慫什麼慫?”
石頭一腳踹在張四海屁股上,踹得他嗷嗚一聲,險些撲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劫匪屍體上。
“嘔……”
和一張滿是鮮血的臉麵對麵,張四海再也承受不住,抱著一棵樹就吐了起來。
“嘔……”
張四海的吐產生了連鎖反應,羅誌遠也忍不住吐起來。
雲超一笑,還以為這幫小子的神經都是鋼絲做的,原來也知道惡心啊……
嗯,賈滿倉這小子怎麼回事,第一次殺人,為什麼不吐?
賈滿倉不但沒有嘔吐,反而還看著羅誌遠和張四海直樂:“這倆廢物,有什麼惡心的,看我,我就不吐!”
石頭看了看賈滿倉,這小子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沒想到殺了一次人,一下子就變了,看來骨子裏不是什麼好人。
羅誌遠吐了一會兒就不吐了,實在受不了賈滿倉鄙視的小眼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同樣是第一次殺人,人家賈滿倉就能若無其事,自己卻吐得昏天黑地,實在是丟人!
於是,張四海更讓人看不起了。
別人都是殺了人之後吐的,這小子倒好,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碰著,卻吐得比誰都厲害,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張四海也發現了氣氛不對,可是實在忍不住,又足足多吐了好幾分鍾,才勉強壓住了抽動的胃。
“算了四海,不要勉強自己,就這樣吧,滿倉,誌遠,你們不是要練手嗎,剩下的劫匪就交給你們了。”
雲超失望地揮了揮手,不再管張四海,轉身去看平八爺騎的那匹馬。
之前審問的時候,劫匪已經說了,那匹馬不是平八爺的,是獅子樓為了方便召集打手,配給他們用的。
如果留下來,很容易被人順藤摸瓜,找到自己頭上?
逛了兩次清陽縣南門外的馬市街,雲超對武朝馬匹的行情有了一定了解,普通拉車用的駑馬,價錢至少在十兩銀子以上。
如果是可以騎乘的戰馬……
好吧,清陽縣就沒有賣戰馬的,所以雲超也不知道戰馬的具體價格。
平八爺騎的這匹馬看起來還不錯,也不知道是幹活用的駑馬,還是傳說中的戰馬?
“你們幾個有沒有懂馬的,這是不是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