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難看的稻草人在他的指尖翻飛之下一下子就變得漂亮無比，薑婉儀宛若琉璃地眼睛亮亮，她笑晏晏地看向竹宴，“你真厲害啊。”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比她這胡亂學來的講究多了，尾巴都能裝進去。
竹宴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他輕咳把稻草人丟到了她的臉上，又從身後抓了一把稻草丟到了她的臉上，“學。”
“哦。”薑婉儀扒拉開稻草，正打算按竹宴的複刻一個出來，就聽見了“劈裏啪啦”的聲音。
“哎喲。”馬夫趕緊停下馬車拿出蓑衣蓑帽帶上，這像是什麼石頭丟到了馬車上，薑婉儀掀開簾子看，她看到了碩大的冰雹。
“哇，下冰雹了。”
她見過那麼多次雪，第一次見這麼大的冰雹，這要是在外麵頭都要爆。
車夫趕緊把馬車趕到林子裏，接樹枝擋著冰雹，“少祭祀，冰雹太大了，我們得等等才能出發了。”
“好。”竹宴應聲，車夫又拿了東西給馬擋冰雹，三人就在原地等著。
冬季下冰雹會比較少，更何況這麼大的冰雹，而且薑婉儀還看到外麵豔陽天。
“這麼奇怪的天氣啊。”薑婉儀嘟囔了一句，身後的竹宴已經拿出筊杯了，他搖了搖，投出了一個不好的卦象，薑婉儀坐過去，竹宴讓她也搖了一次。
還是不好的卦象，竹宴心沉了下來，難道是聖女回來了，新王忌憚，不單隻是要用禁術？
天生異象，必是反常的。
不一會兒冰雹就停了，開始下起了雪，好在馬車能夠正常的行駛了，這雪下得一點都不冷，但趕走了熱氣，竹宴拿出了披風給薑婉儀，自己看著窗外的天氣，心裏諸多揣測。
兩人走了兩天到了前線，這裏的很明顯就是戰場了，整個城池都非常的緊張，帶著戰亂的痕跡，但每個人臉上都有精神。
馬車緩緩駛入駐紮在城邊的軍中，薑婉儀下了馬車，紅色的披風，絨毛在她臉上劃過，讓臉頰也變得暖了。
她一腳踩下，雪已經厚到了膝蓋了，這麼下下去，人都有可能被淹沒，軍中不少人在掃雪。
薑婉儀看到帳篷之外還有一座高高的城牆，比原來的城池還要高。
帳篷頂都是雪，到處白茫茫的，天依舊還在下雪。
她撥了撥臉上的雪，就看到竹時禮從遠處深一腳淺一腳的往他們這邊趕來，竹宴讓人搬走行禮就舉著傘過來了。
竹時禮走到他們麵前，淡淡道：“走吧，雲兒在等你們了。”
“好。”薑婉儀點頭，她便走邊問，“你們一路來有聽到什麼關於懷真的消息嗎？或者新王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她剛問完就感覺頭頂的傘明顯離開她了，她扭頭又抓了回來，“雪很大。”
“哦。”竹宴散漫，滿不在意的模樣，薑婉儀隻能一隻手抓傘骨，扭頭看向竹時禮。
竹時禮看了兩人一眼最後定在了竹宴身上，他眼神意味不明，陸懷真後院要起火了，也算是有個難友了，竹時禮隻是短暫停留一下就挪開眼了，他道：“沒有聽到陸懷真的消息，但是新王那邊也同樣沒有消息，想來陸懷真應該沒有出事不然不會一點動靜都沒有的。”
薑婉儀點點頭，隻能等待了，老祭祀說，陸懷真一定會來找她的，薑婉儀環顧四周，將士們麵上都沒有疲憊之感，還有幾個正往這跑的將士。
她感慨萬千，新王為了一己私欲，想外征他國，但這裏的人頑強不屈，團結一致，抵禦新王的野心之戰，同時還能保持善淳樸，每個人都很樂觀。
就拿眼前這幾個一身鎧甲衝過來，像極了幾個憨貨一樣，真是環境感染人，薑婉儀也覺得戰事沒那麼可怕了。
她想，在這裏應該能探聽到不少新派的東西了，在後方隻能知道他們很壞。
正當感慨之際，薑婉儀看到那幾個憨貨衝到了她的麵上，原本剛毅地麵容，更加滄桑，胡渣青青，但眼神光彩熠熠。
他們感動得哽咽，“夫人！”
他們的主子總算來了一個，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了。
薑婉儀眨巴了眼睛，她撓了撓臉頰，哦，原來憨貨是她們家的，真是獻醜了。
咦。
薑婉儀抬頭，傘又遠了，今天竹宴怎麼回事，傘都不會撐了。
幾個侍衛一看，趕緊拿出傘撐在薑婉儀身邊，把竹宴擠到了一邊，嘴裏關切地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找老爺？”
薑婉儀見他們也是護主心切，她拍了拍其中一個肩膀，“別擔心，他會沒事的，我找人算過了，他這輩子大富大貴，會來找我們的。”
“是。”幾人齊聲應著。
竹時禮開口打斷了眾人的團聚，淡漠道：“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對對對。”薑婉儀跟上了往前走的竹時禮，“走吧，雲兒還在等我們呢。”
幾人在厚厚的積雪裏行走，竹宴扯了扯唇跟上。
很快，幾人來到了帳篷裏，帳篷裏充滿暖氣，薑婉儀把披風摘了下來，侍衛們順手接過。
竹宴收了傘抖了抖，看了眼也跟著進去了。
雲兒一看到薑婉儀露出了笑容，她臉上都是帶著金粉的朱砂顏料，她笑眯眯道：“你來了，快，過來看看。”
薑婉儀走過去，雲兒畫的這個符咒比老祭祀的難多了，旁邊還有幾個咬著筆杆在認真學習的大巫師們。
大巫師們悄悄在心裏感歎，不愧是隻有聖女才能學的巫術，就連他們這種幾十年的老家夥學起來都不容易。
“這麼複雜。”薑婉儀也看不懂，她側首問：“你叫我來幫你做什麼？”
雲兒不好意思看著她，但現在也不是扭捏的時候了，她開門見山道：“想借你點血，順帶讓你學學畫符。”
薑婉儀抱住她的手指頭，害怕道：“這，借得多不多啊。”
實不相瞞，她最近很貧血啊。
雲兒拿出一個小容器，“不多，就裝滿這個就行了。”
薑婉儀眼睛瞪大，這個小容器也有巴掌大啊，看著就好痛啊，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雲兒，“等等，是一天要那麼多嗎？以後還要嗎？我要不要先補兩天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