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白霧蒙眼,隻有些許燈亮著,門開了兩扇,有一群穿著白色侍女裝的婢女魚貫而入,她們低著頭,手裏端著白色的衣袍,隨後進來一個穿著紅白侍女裝的人,看著有些地位。
婢女們將衣袍放下後她們撿走了這些人的髒的衣物,薑婉儀靜靜瞧著,還好她們帶來的東西提前藏在了角落裏沒有被那些侍女發現。
走在最前麵的侍女麵無表情的說道:“沐浴結束後自行換上衣服,門外會有人帶路,不要想著逃,這裏四麵環水,想活著就得聽話。”
浴室裏的人雙眼無神的看著她,別說逃跑了,就連行動都需要人吩咐的人。
這女子昂首挺胸的掃過眾人,薑婉儀往後縮了一下,她眼神微變,薑婉儀立即裝作無神的模樣。
她看了看也沒說什麼,就帶著低著頭的侍女又出去了。
人一走,浴池裏又安靜得像沒有人一樣,薑婉儀看著一顆顆麵無表情的頭顱,她抓緊了阮清的手,心中忐忑,不知道陸懷真在做什麼。
與此同時。
百念樓書房內。
屏風之後有一清瘦的人影,身著白衣,他聲調清潤,淡淡問:“昨日那女子可曾處理了?”
“回稟領主,按您說的喂了藥將人放走了。”屏風後有一個身著黑色服裝的手下抱拳回話。
“嗯。往後再領人進去要注意些了。”這青年倒沒再追究什麼,隻是輕歎,指尖點了點茶杯。
“領主,為何此人有心闖入卻不將她殺了?”黑衣陸懷真很是不解,按他們的行事風格,留人一命這事少見也極其危險。
屏風後的人輕輕一笑,悠悠道:“那可是得罪了會很麻煩的人,如今主上大業將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黑衣男子也不再有疑惑,他語塞正要走突然想到什麼又轉身回來他從懷裏拿出一張手帕,“領主,這是我們在柴房後發現的手帕,上麵就用胭脂畫了兩個圖案和兩個字。”
“遞來。”裏麵的青年抬了抬手。
那人拿著手帕往前走,把手帕遞過去以後這領主問:“可還有其他?”
“暫且未見。”
“行了,你下去吧。昨日之事便不用再與人提及了。”領主擺擺手。
“是。”
等那人走後,領主打開手帕,定睛看到裏麵畫的東西後低低一笑,搖了搖頭便將這手帕燒了。
絲娟成灰落進了盆,他招呼下人拿去倒了。
唯一的消息被毀,這可急死了在宅院裏的陸懷真了,他從天黑就在門前等著等到了天亮,黑著臉要把門前柱子捏碎。
路過的侍從連走路都不敢發出聲音。
筱綾咽了口口水,坐得離他遠遠的,薑婉儀已經一夜未歸了。
暗衛和黑市的人搜索了全城也不見薑婉儀和阮清的人影,喚王的人也動用了,甚至官家宅邸都潛入進去了也沒見。
他的手用力捏著柱子,指尖泛白,怒急了反倒是冷靜了,他黑眸掃過身邊戰戰兢兢的人,一言不發的出了門。
他以輕功略過城地,不管城中是否有人監視他。
本來要半日車程的路給他走出了一個半時辰就到了,他從山林隱蔽處跳進了寺廟裏麵,他無聲的在寺廟中搜尋。
寺廟內並無異常,還有幾個和尚在掃落葉,來往的人不多不少。
他走過來大殿,前院,中院,最後在後院柴房停下。他看到一個和尚手裏拿著一雙白底雲紋繡花鞋,他壓下眼簾藏在暗處。
這雙鞋正是薑婉儀的鞋子。
陸懷真目不轉睛的凝視了那小和尚,小和尚摸了摸腦袋往前走,陸懷真偷偷跟上那小和尚。
隻見那小和尚和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和尚說了什麼,小和尚點點頭,就拿著繡花鞋往後院柴房走去了。
陸懷真眼神在兩個和尚上打轉了幾下,選擇了跟上那小和尚,小和尚看著單純,他屁顛屁顛的拿著鞋去了廚房隨手一拋把鞋丟進了火炕裏。
鞋子轟然起火。
“嘩。”廚房外麵的樹葉突然一陣騷動,落葉紛紛。
小和尚抓了抓腦袋出來看,忽而感覺背後一陣冷風吹過,他再回頭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
陸懷真拿著著了火的鞋子在樹上拍了拍滅,他抿了抿唇,眼看著就要滅了整個寺廟把薑婉儀找出來。
他突然看到他停的樹下茂密的草叢裏有什麼東西閃爍著亮光。
他越下樹枝,走到後院柴房的下坡地,那裏無人經過,野草叢生,不仔細看也看不出有這麼一個東西。
陸懷真彎腰將閃光的東西撿起來,是一隻朱玉雕花的珠釵。
薑婉儀的釵子。
果然她確實就是在這不見的,可為何方圓十裏都搜過卻還是沒見她,這些人到底是各種本事藏匿。
他有了兩步,薑婉儀的耳飾,頭飾,首飾都散落的丟在了同一處,掉落得太過於刻意了。
這不像被綁了,更像是自己摘掉的。
若是被綁了也不必把首飾都摘了才把人帶走,多此一舉。
陸懷真撿起薑婉儀的東西,他左右環顧,並沒有找到他給的信號煙花,也就是說很可能是她自己丟下的。
他往回走了幾步看到一棵樹上有一個符號。
那是被人用刀幹脆利落的刻出一個夢字。
這字跡看著不想薑婉儀的,倒是像阮清的,帶著幾分淩厲。
陸懷真隻見摸過這個字,剛刻沒多久,刻痕還是新的。應該就是她們了。
她們發現了夢回樓被抓薑婉儀故意留下信號還是自己潛入夢回樓?
想到薑婉儀不會武功,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十分危險的。
事不宜遲,他必須盡快把人找出來,陸懷真捏緊拳頭轉身離開了。
要想知道薑婉儀她們在哪,最快的方法就是通過百念樓了。
且不提陸懷真的著急,薑婉儀在夢回樓的老巢裏探索新的東西。
“阿秋。”低頭跟著隊伍走的薑婉儀低低打了個噴嚏,生怕被人發現她捂著鼻子眼珠子滴溜溜的看。
換上了侍女的衣服,對她來說略微寬鬆了些,她走路時都要提些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