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興許是藥的問題,我讓人查查。”陸懷真哄她睡著就出了門,一出門暗衛發出聲音,陸懷真一聽走到了隔壁房間。
暗衛來稟報:“主上,一直在我們監視之下的青燕昨夜消失到現在也沒有見人影。”
“哦?裝了這麼久,總算是有動作了?”陸懷真倒不是很著急,青燕作為一貧民女子,說話做事未免太有主見,倒像是個吩咐慣人做事的人。
他曾懷疑青燕是不是那領主,可聲線不像,那日他的暗衛也說不曾離開過視線。
他總等不到青燕有什麼舉動,仿佛他的猜疑是錯的,就像他猜書生是夢回樓的人,轉眼假夢茴樓便被真夢回樓燒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讓他十分挫敗。
原本想著治好薑婉儀以後就回宮,可如今一看,這夢回樓牽涉之廣,滲入之深,讓他隱隱不安,覺得必須查下去。
“先看看她要做什麼。”陸懷真捏著茶杯,抿了一口問:“叫你準備的東西呢?”
暗衛從懷裏拿出一小包東西,“都收集全了。”
“嗯。下去吧。”
陸懷真把東西收好,回到了薑婉儀房間,開始看宮中信件來報,他此次出宮也並非荒廢了整個國家的政務,該是他處理的事情也會通過信箋告知。
這幾日暗衛日夜追查下有了消息,夢回樓似乎有大動作,一時間人心惶惶。
隻是這散花國之內的事,他插手不了多少。
靜待其趨勢之變。
夜幕降臨,府裏的人不多,往來忙碌著晚餐,薑婉儀用膳過後拉上了阮清和筱綾聊天。
院中一角無人注意到的地方有了動靜。
青燕翻身而下,明明是個普通女子,卻身輕如燕,落地時竟不發出半點聲響。
“有門不走,為何翻牆?”陸懷真的聲音猝然響起,驚得青燕身子一跳,“嚇死我了。”
不過轉念一想,對啊,她為何不走正門?該死,都怪這熟練的習慣。
陸懷真從樹後麵出來,身材修長,墨青色的長衫仿佛融入夜色之中,怪不得青燕沒注意到有人。
青燕找不到借口,隻能岔開話題:“公子為何在此處?”
這裏是整個院子最偏僻的角落,但是離她住處很近。
“路過。”陸懷真隨口閑聊似問道:“今日婉儀醒了,說許久未見你,想叫你過去一聚,隻是我怎麼聽聞你這幾日隻偶爾在家中,都尋不到你人影?”
青燕解釋:“我聽聞城中有些許關於我姐姐的消息,心急便一去去了幾天。”
瞎編的姐姐可真好用,若不是這幾天陸懷真拿到的消息是她很可能與夢回樓有關,而近日城中少女惶恐不安的原因也是夢回樓搞的鬼,他倒是會有一分信。
“這般。”陸懷真冷冷道:“近日城中女子丟失又多了起來,城裏很是不安全,你還是莫要亂跑了。”
青燕答是。
陸懷真揮揮手說:“回去吧,可別讓那抓人的賊人盯上了,那可是在家中也可能丟失的怪事。”
說到此處,青燕臉色怪異,她老實點點頭,應答著明了了就離開了。
陸懷真加派人手盯著她,盯得她背脊都要生窟窿了,青燕安分了許多,除了待在院子裏配薑婉儀打發時間就不再做什麼了。
夜裏,趁青燕不在,幾人湊在喚王房中議事。
“咳咳。”喚王上次被陰,這次都沒緩過來,他偶爾還會咳上幾聲,眾人一致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隻是嗓子癢。”喚王好麵子的挺直腰板。
薑婉儀給他倒茶:“我懂,我都懂。”
喚王捏了捏眉心,若不是之前重傷,又接二連三的受傷,他怎會像個肺癆一般難愈,實在有損他的英明。
【話說回來,這一行人還有哪個不愛麵子的嗎?】
陸懷真把準備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左邊搶回來的香料,右邊是城中買的香料,中間是散花國之外的國家買的香料,都是同一些。”雖然濕了又曬幹有些影響判斷,但喚王和筱綾還是看出了其中細節上的不同。
“不對勁。”喚王把香料放到鼻下,“這些香料被某種液體浸泡過。”
“而且顏色也不對,各種香料五顏六色,而搶來的香料都透著一股暗暗的色調。”筱綾拿在手中對比。
“說到這個,還有位官家小姐賞給我一包香料。”薑婉儀把香料拿出來,大開一看。
“似乎隻有特定的幾種是不對的。”喚王翻著薑婉儀拿出來的香料包。
裏麵隻有幾種香料是顏色和味道不對勁的。
剩下的都是普通香料。
“這些特殊的香料在散花國通常是將它磨碎融入養膚的膏體裏。”陸懷真派人查探時知道的。他疑惑:“若是除了常用的方法,這些香料還會被添置到哪裏?”
“奇怪就在此處,若這些香料混合,也不過是一些醒神,提神的功效。”喚王道:“這門道應該是在浸泡香料的液體裏,也許這些液體才是讓這些香料有不同作用的關鍵。”
“好香,有一股淡淡的,鮮美的香氣。”薑婉儀捧著不對勁的香料聞著,“有點讓人想不停的一直聞。”
喚王聽聞,也放在鼻下,“是香,可沒有你說的味道,就是普通香料。”
“你們聞不到嗎?”薑婉儀指著香料說:“我聞了心跳都加快了。”
筱綾替她診脈,“還真是,心律不齊。”
“這香料隻對特定人群有用?”阮清看著薑婉儀。
薑婉儀突然想到隻對她有用的還有一樣東西,她擱置了許久才想起來。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我這就去取。”薑婉儀跑回房中,拿了蠟燭又跑回來。
“它,不對勁,致幻!”薑婉儀喘著氣,陸懷真給她倒了杯茶,拍了拍她的背,連喝了幾口茶薑婉儀才平複呼吸,把事情告訴了大家。
“你懷疑這蠟燭產生的味道讓你把幻覺裏的記憶當成自己的?”喚王盯著蠟燭仔細查看,若不是來了散花國,他還從未聽聞有如此奇怪的東西。
“沒錯。”薑婉儀點起來蠟燭,“你們聞到了什麼特殊的味道嗎?”
“沒有。”眾人使勁聞也聞不到。
薑婉儀趕緊吹滅,說:“這蠟燭聞起來有淡淡的佛香,而且隻有特定的人才聞得到,我們每天吃的,用的都是一樣的,為什麼隻有我是特定的。”
“夢陀香?”阮清聲音不大,這大膽的揣測她說得虛。
這是陸懷真最怕聽到的揣測,他們拿回來的夢陀香若是有問題,薑婉儀可是有很大的危險。
“可能還有其他原因。”陸懷真把他們偷香那一夜的事情說了,侍衛也說青燕一直在房中。
“不對,那日跟我在房中的定然不可能是她,我下棋還從未贏過如此多回。”薑婉儀篤定這裏麵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