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姑娘拿出證據來。”
那王大人的臉上帶著笑,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看起來,似淡淡的嘲諷,睨著她,讓薑婉儀無端生出一種不悅之感。
不僅如此,一旁的李義平也是在看著她的,那眼神黏黏糊糊的,像個鼻涕蟲一般沾著,讓人內心發嘔。
【哼,小人!別得意,等我拿出證據,定要讓你也被扒層皮不可!】
她的目光反過去狠狠的瞪了回去,便用眼神示意阮清來拿證據,現下她的手受了刑,實在是動彈不得。
阮清連忙上前,隨著薑婉儀的指示開始在她的身上搜尋,可卻始終瞧不見什麼證據,她原本準備的口供之類的東西,全數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王大人似乎有些失去耐心了,那張不大和善的臉上,一抹鄙夷滑過,陰陽怪氣的笑了笑,“姑娘口口聲聲說要告狀,不會連個證據都拿不出來吧?空口無憑就想告狀?”
“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他出聲反問的瞬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那笑聲裏,隻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姑娘,瞧你都已經受了刑了,還以為你真的要告多大的狀,現下看來,莫不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嗬嗬。】
薑婉儀聽見旁人調侃的厭惡,隻覺冰冷異常,這些家夥兒,棍子沒落在自己身上自然不知道疼痛,現下竟然還在這兒嘲諷她!
簡直是……世態炎涼。
她倔強的抬眸,盯著那王大人片刻,腦海裏閃過一道畫麵,是那時小廝撞到她的場景,靈光一閃,再瞧著王大人嘴角淡淡的笑容,她瞬間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這李義平是宰相之子,自然注重名聲,若是告禦狀成功了,少不了要打宰相的臉,於是,他們提前打點好了一切!
意識到這一點兒的薑婉儀,雙眸瞬間紅了,她辛苦那麼久,不過就是想為徐伯討個公道,卻沒曾想,他們官官相護,哪兒來的公道?
“狗官!是你讓那小廝把我帶來的證據通通拿去了!是李義平讓你這麼做的!你們這些個官官相護的狗官!”
薑婉儀有些情緒失控的撲了上去,卻被兩個小廝攔下來,眾人聽見她歇斯底裏的吼叫聲。
李義平緩緩朝她走過來,臉上帶著陰邪的笑,他湊近了些,用隻能她聽見的聲音說道:“放棄吧!你鬥不過我的,你隻是一個螻蟻罷了。”
“起先你若是答應了我,成為我的小妾,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說完,李義平便哈哈大笑起來,靜靜的期待薑婉儀露出近乎發狂的表情。
這便是權勢的力量。
她不過是個外來者,怎麼可能敵得過?
然而,他想象中的表情並沒有出現,薑婉儀就像是瞬間想通了什麼,一下子平靜了下來,清亮的雙眸在一瞬間黯淡下來,她聲音暗啞低沉,隻道:“我們走吧。”
她想要趕緊離開這兒,因為她方才餘光中瞧見陸懷真血肉模糊的傷,她確實可以在這兒再耗下去,但這樣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阮清同樣點了點頭,同薑婉儀一起攬著陸懷真便要走。
“你們以為可以這麼輕易就走了嗎?”
李義平語氣有些急促,他臉上帶笑,邪惡的望著幾人的背影,朝一旁的小廝一個眼神示意過去。
他可忘不了當時在大街上丟的麵子,那時的陸懷真將他打得屁滾尿流的景象,他還曆曆在目呢!
如今,陸懷真著了板子,沒有還手之力,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正想著,卻渾然不覺,剛才叫上前的小廝現在已經被阮清皆數打倒在地,個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地上嗷呦聲一片。
李義平反應過來時,阮清已經來到了他跟前,一雙清冷的眸子似冷箭一般射穿他的心髒,他一瞬間癱坐在地,聽見那阮清冰冷的問:“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仿佛下一秒她的拳頭就要落在他的臉上,李義平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連忙點了點頭,額頭已經冒出來不少虛汗,生怕自己和那些小廝一樣被打一頓。
“走吧!”阮清說完,和薑婉儀一起攬著陸懷真走出了大門。
薑婉儀等人剛走,那李義平便瞬間從地上爬了起來,理了理衣袍,睨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臉色變得凶狠起來。
“以為你們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作怪!早晚有一天,你們就和那老頭子一樣的下場!”
他說著,好似覺得自己極其威武一般,一旁的王大人趕忙湊上前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李少爺說得是!”
他附和著罵了薑婉儀兩句,又道:“這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
“多虧了大人早有準備。”李義平應和著,笑了笑,兩人相視著發笑,之前撞了薑婉儀的那個小廝拿著一堆東西出來,這一瞧,儼然是之前薑婉儀拿不出來的那些個證據。
王大人拱了拱手,有些卑微的說道,“還望家父日後在官場之上能提攜點小人。”
一聽到這個,李義平瞬間笑了,大手一揮,像是極為大方的,拍了拍那王大人的肩膀,隨後道:“放心吧!我定會在父親麵前給你美言幾句的!”
說完,那王大人瞬間喜笑顏開,這便是他想得到的好處,而且為了這個兒好處,他甚至不惜助紂為虐。
彼時,阮清已經將兩人安置在了一處客棧,安置好後,她便出了門,去為兩人買藥。
“你沒事吧?”陸懷真躺在床上,聲音有些虛弱,但他很清楚,現在薑婉儀的心裏定是不好受。
【還能怎麼辦?】
她在心裏悠悠的歎了口氣,麵上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放心吧!你別擔心,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又在嘴硬,她心裏分明想得是別的。
【天無絕人之路,可路在哪兒?為何尋個公道這麼難?】
陸懷真眸中染上些許愛憐之意,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想要觸摸她的臉頰。
然而,手還沒有摸到她的肌膚,便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了,他急忙縮回了手,沒讓任何人察覺。